天冷了,给炉子里添点柴,煽点火,煮茶的壶肚子里咕噜作声,铁皮噼里啪啦的轻响。起风了,吹得电线呜呜直叫就像扫在路上行人身上的鞭子。快下雪了吧,门外的人可还暖和?到这寒风中摇摆的小屋里来,一扇小门挡住了整个世界的冰凉,炉火升腾着,火光涌向你,为你端一碗烫手的陈茶,你解下厚厚的围巾和裘袍,指尖慢慢温热。
晚来天欲雪,冷暖人自知,冬来寒雪,讲两个故事,下酒可好?
有个女孩,叫笑儿。
她天生只会笑,从来不会哭。
她一直都是那么*静快乐,幸福洋溢。她喜欢对每一个迎面而来的人微笑,喜欢笑着看任何一个人向她靠近。
从来没有人见她哭过,现实也的确如此。她并没有刻意地让自己笑,也不是觉得自己应该笑,她只会“笑”这种表达,就是这样。
她从孩童起就饱受宠爱,在别的新晋父母整天对着怀里哭的震天响的宝宝手忙脚乱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可以不费气力地和咧着小口的她对着笑,她笑,父母跟着笑。亲戚朋友也喜爱她至极,随意逗弄她就能哄得她笑个不停,无忧无虑好似从来没有惹她难过的时候,逢年过节她就是家里的小活宝,喜的全家人乐呵呵的。
**学,谁人也都觉得她活泼可爱,走到哪都是一串笑声,遇到丁大点事,也能笑得俯首哈腰喘不过气,这开心劲惹得旁人都跟着开心。老师给她在成绩报告册上的评语总少不了一句“你真是一个活泼开朗爱笑的女孩”。
遇见熟人了,她笑;遇到陌生人了,她笑;别人帮她了,她笑;别人算计她,她笑;比赛赢了,她低头笑;比赛输了,她抬头笑;一群人中她爱笑,一个人时她不自觉地笑……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个人,她笑。
“你笑的真美。”那个少年也笑。
她跟着他笑起来。
他们相爱了。
女孩长大了,好像笑开始变得不那么受欢迎了。越来越多的情境要求她保持严肃,可她却实在做不到。
“大家都正经开会呢,形势那么严峻她还笑得出来,非要装出一副能搞定的样子。”
“奶奶都病在床**,还能在病房里看着奶奶笑那么开心,没心没肺的。”
“那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又不认识她,她对我笑什么。”
……
她无所谓这些误解,她内心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不会哭的人,她觉得就这样笑一辈子,挺好。
直到有一天。
“你根本不爱我,我承认你笑起来很美,可你怎么一次次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也能对我笑得出来?”少年无望地转身背对着她。“我需要一个能理解我的悲伤的人,对不起,你不是。”
他走了。背对着她,一步一步走远,就像第一次一步一步从远处走来的倒带。
笑儿**突然笑了,她蹲下身来觉得自己的心好痛,越痛越笑出声来,她无法**。她看见前面的背影听见自己的笑声后怔了一下,接着毅然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她忽然意识到她想哭,她觉得难受从嗓子里脑子里一股股涌过来,冲破了喉舌,却变成了一串响亮的笑声。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怕,她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揉自己的双眼,脸被用力地变了形,她一阵阵哽咽似的,却还是一声声地大声笑了出来。
第二天,彻夜没睡的她披头散发敲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师的门,她满面疲倦笑着把她的故事说给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听。她以为医生会惊讶地把她当成怪类,没想到他心有城府地对她狡黠一笑,说,“姑娘,我这里还有一个病例,我讲给你听。”
有个女孩,叫泪儿。
她天生只会哭,从来不会笑。
她生来安静乖巧,楚楚可怜,蹙眉垂睑,唉声叹气。
她体弱多病也不爱说话,跟人不亲近,和亲朋好友都亲疏的很。只她的父母全心全意地心疼她,不愿她受一点委屈。只是她总显得一身的委屈,每天眼泪汪汪的,也不知是什么又触动了她,旁人和她接触总是小心翼翼,但更多的人选择不和她多相来往。
她的眼泪就像是江南的梅雨,挥不走,扫不尽,一片朦胧的低气压。她愈莫名地伤心,就愈孤独,慢慢地就习惯了一个人,学会享受孤独。她一个人对着天空流泪,对着书卷流泪,对着枕头流泪,对着镜子流泪,对着电影泪如雨下……
她去各地旅游,原地盛放不了的悲伤她只好去各地播洒。她走进一家酒吧,点了一杯“蓝色眼泪”,此时酒吧**钢琴弹奏声响起,敲击的琴键就像水珠疏疏落落滴落在她的心间,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自己每次远行前火车窗外的故乡,想起了每一个她认识又不熟知的人。她忽然觉得孤独。泫然泪下。
她不想在这诗意的远方被别人看出自己哭泣的灵魂,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钢琴流淌的水滴,眼泪无声落下,在“蓝色眼泪”里溅开透明的眼泪。
而这一切都被邻桌的他看在眼里。他是个潇洒不羁四处游荡的阳光少年,他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愁绪什么叫凄凉,可是当他看见这个女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把她抱进怀里,他想保护她,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使命。于是他便去做了,他从来不会在做事之前想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总之,他想这么做,他就去认识她了。
这次泪儿**回乡的时候,除了带了行李和一包纪念品,还有一个男人。
泪儿**第一次觉得自己即使是流泪也是幸福的,因为有一个无论她流多少次泪都会毫不厌烦陪她度过给她擦眼泪的少年。
她生病了哭着给他电话,他放下所有的事回来陪她,给她讲笑话,即使她从来没被逗笑过。
她在电影院哭成泪人,他把她揽进怀里,一边笑她“好哭鬼”一边不停给她擦眼泪。
她在晚上睡不着觉,深夜里心思绵长,抑郁不安,他给她宽心解意,把她哄睡着自己才敢去睡。
……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孤单一个人,原来有一个这样的人陪伴生活可以这样美好。
直到有一天。
她去找少年,她躲在墙后面探出头想给他惊喜。
他正在和两三个同学说笑,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几个人脸上都挂着她从来没有过的笑容,他们开着接地气的玩笑,没心没肺地自黑互黑,她看见他笑,大笑,笑的眼角带泪,笑的捂起肚子。
“他现在好开心啊。”她躲回来想。
“他和我在一起好像从来没这么开心的笑过。”她回想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个镜头,都是他温柔的抚慰的笑容。
“他爱上我,成全了我,却失去了他自己。”她的泪水再次止不住流了下来。
那天她没有去见他,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她。
他收到了来自遥远的地方的明信片:原谅我不辞而别,是因为我发现你太爱我,而我却用眼泪**了你。我改变不了我的命运,只能用离开松绑你的命运。别担心我,我继续走在诗意的远方,播洒我盛放不下的泪水。
医生说到这,心理咨询室的门被敲响了。
笑儿**从泪儿**的故事中缓过神来,和医生一同看向门口。
“请进。”医生说。
门把手轻轻旋转,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女子,长着和笑儿**一样的面庞。
“来,这就是泪儿**。”医生一边示意泪儿**进来一边向笑儿**介绍。
笑儿**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泪儿**向自己走来,觉得恍如隔世,心里好像有个地方在瘙痒,又觉得自己镇静地快要窒息。她不自觉的竟留下了泪水,眼前的泪儿**梨花带雨朝着她微笑。
笑儿*****,两个女孩紧紧抱在一起。其中一个人消失了,好像变成了一个人,又好像本来就是一个人。
女孩仿佛重生一般,记忆也变得模糊,她迷茫地看向医生。
医生依旧狡黠地一笑,朝门外撇了撇眼色。
她转头看向门外,走过去,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年倚在门框上,又像是笑儿**的少年,又像是泪儿**的少年,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少年揉揉她的头发,把她抱进怀里,说,“傻丫头,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那都是你,是你就好了,我爱的不就是你吗?大家喜欢的也都是那个傻傻的哭傻傻的笑的你啊。以后可别犯傻了,这段时间为了你可累坏我了。”
她猛然想起了一切,回忆渐渐苏醒。依偎在他的怀里,她一会哭,一会笑,泪中带笑,笑着哭腔。
“傻丫头终于回来了。”他笑着对她摇摇头。
“故事结束了。”
“两个女孩,两个故事?”
“一个女孩,两个故事。”
“故事完了,酒还有吧?”
“故事完了,还有酒呢。”
酒塞一开,“砰”地一声闷响,酒香炸满了屋子。
“来!”
“来。”
两碗酒下肚,烈火直窜烧至头顶,没完没了地在身上燎起了原。
披上裘袍,心胸酒火正旺,围巾只随手一搭,你摇摇摆摆站起身,向我拱手作别。门吱呀两下,轻轻一声哐当,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我。
我喝完碗里的茶,加了壶里的水,又满了自酿的老酒,给炉子里添点柴,煽点火,煮茶的壶肚子里咕噜作声,炉子上的铁皮噼里啪啦地轻响。
门外的电线又抽起了鞭子,窗户敷了一层雪粉,终于下雪了。
晚来天欲雪, 冷暖人自知。
门吱呀吱呀又被推开,你携一缕风雪进了来。
今夜太冷,敢问来客,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本文作者:素弦姬
生于江南山水之城,工于书,擅于琴,洗焚香抚弦,研墨砌字,煮茶读经偶寄闲情。觅真,崇善,寻美,愿与万人交好,得一人知心。既感性有理性,既浪漫又清醒,心倾古典气韵也愿轰轰烈烈绽放。我是弦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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