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一个很古老的城市,那里的人们都很少说话,特别是老人。但奇怪的是,那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老人。听说年轻人都离开了。我本来以为年轻人是为了闯荡而去了更远的地方。但是后来我知道我猜错了。年轻人的确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但这个地方有去无回。也许是天堂,可能是**。
是在一位**医的口中知道原来所有的年轻人都染**一种怪病。每当自己的妻子怀孕三个月之后就死于**。而他们的妻子都为了避免感染而去了其他的城市生活。
于是这里的人越来越少。而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女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她并不是当地的人,她是**人,她没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古怪的城市。但她留下了她的名字——‘灵’从**语翻译过来好像这个是吧。
第二次再见到她是六年后的冬天。她穿的很薄,在下雪的街上很显眼。
后来我和她在一起了很久。至于到底多久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知道在那段时间里我的心全都被她占满了。我还傻乎乎的跑去父亲跟前说了我们的婚事。我的父亲极力的反对,而且还说了一句死话“你们要是想要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因为这句话 我被迫和灵分开了,我也一直在等老东西死的那一天。我一直觉得如果他死了我就能和灵在一起了。只可惜我还没有等待那一天我就不喜欢灵了。
其实父亲不过是我的养父,我是他在亲戚家里领养过来的。他从来没肯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于是每次逢年过节家里来很多叔叔伯伯的时候我就会躲在门缝后面猜究竟哪一个叔叔才是我的父亲。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一个连儿子都不要的父亲是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的。
我叫李练。我是一个没有目标的孩子王。永远游荡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垃圾桶也曾是我幼年里最喜欢的游乐场之一。所有的垃圾都是别人生活的痕迹,那些被主人认为已经失去意义的东西在我的眼里偏偏那么特别。好像拥有了历史的神韵。在我成年之后我一直不停的换工作。辞职是因为我不想工作,再换工作是因为我要生活。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我必须自己养活自己。也因此我认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尝试了许多零零碎碎的职业。
我还记得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做的最长的工作就是送信。这曾是我的理想。一个邮递员,想想就觉得来劲。我每天穿着绿色的衣服从邮局里拿到今天需要送的信件,然后开始忙碌的一天。当然因为年纪小的关系,邮局并没有给我发真正的工作服。绿色的衣服是我自己的衣服,只是为了让我自己更投入这样一个角色而已。其实我也不是正式的员工。我只是帮一个中年男人带班而已。这个中年男人是我通过朋友的朋友认识的,他说他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感觉低三下四。但我很清楚最大的原因是他嗜赌成性根本无心工作。于是我和他商量把工作交给我。然后我只取其中一半的工资就可以了。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在邮局工作没几天我就和所有的前辈都混熟了。他们都是老实的人,每天按部就班的收发信件。也只有他们这样内心单纯安稳的人才能长时间的面对这样一种职业吧。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老实的邮递员。我没道理拿着一半的工资还要完成全部的工作。我每天会抽出十封信来读,然后选出最有必要送的信件。其他的我都会用报纸包起来然后用绳子捆好拖去废品收购站换钱。这样使我的工作变成轻松又来钱更快。我每天只需要工作两个小时就可以养活自己了。这样的感觉让我几乎活在天堂一般。后来发觉这样的日子越来越无聊,所以我偶尔也会假扮收信人的身份给寄信人回信。有安抚老人的,有和恋人调情的。各种对话和谎言都被我玩弄的得心应手。久而久之学会了揣摩别人的心思和游走心口的笔触。没过多久我便开始进报社坐起了临时编辑。说是编辑其实只不过是排版的打字员。而我也在期间开始用另一个名字投稿进报社。我也诡谲的劝过主编用我的稿件,当然他是全然不知。有一便有二。很快我就辞职了,当起了随笔作家也偶尔接一下专栏的邀稿。但靠稿费生活还是很艰难的。我不得不开始又兼职起其他工作。咖啡馆的侍应是我当时最喜欢的兼职。因为咖啡馆这样的地方永远不会像餐厅那样忙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盘子碗筷的需要收拾,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休息并且写稿。但最喜欢这项工作的原因是,大多数来喝咖啡的人都是为了来聊天的。我总是能够有意无意的听见许多故事,而这些故事也都成了我的稿件。因为这些故事也让我在报纸上连载了我第一篇小说——《咖啡·音》大致是讲一个玩音乐的少女遇见一个喜欢在咖啡店看书的老男人的故事。但这个故事我最终还是没有写完。因为我无法说服自己,让他们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也不忍心让他们爱到离散。在最后一期的连载了我写了这样一句话就结尾了‘在她的世界里最美的声音不过只是他用勺子搅拌咖啡时候发出的声响。清脆的几声便是她全部的年华,一念爱了,念念不忘。’
从这句话开始我便在业界小有名气。但没过多久钱够花了我便又辞职了。
这份工作除了带给我生活费之外还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林铁。
他是在我之后进报社的文字编辑。他总是一副厚厚的眼镜忙碌又无声的工作。像是一场永不停止的默剧。但每次酒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放松和疯癫。我和他相熟是因为他的怪样子。他并不近视,但是永远是一副厚厚的眼镜,好像能够抵挡住所有的现实。而眼镜片的背后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瞳孔没有人知道。他总是合群的笑。规矩的生活。不过从他对文字的锱铢必较的细节里我认定他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林铁不喜欢喝酒,但只要喝了一点之后就停不下来。我时常觉得他只有在喝醉之后才真实的活着。其他的清醒的时间永远是在梦游。我常去林铁的家里。他的家像是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除了一个床垫和电脑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但他有陈音。
我以前也拥有一个姑娘,叫陈音。那时候我的朋友都叫我林铁。
后来,所有故事就回到了一开始。
本文作者:短痛少年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 可谁又真的懂 孰轻孰重 / 新浪微博 @短t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