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妈不烦我了,我也会想念那条被我一筷子掐翻的鱼。”
“老韩和前女友复合了。”
他缓缓的说这件事,缓缓的好像一件并不愿意让我察觉的事,它与此刻桌面上的酒瓶毫无差别。而我,从我左耳听到后的一分钟,我才回过神。我记得前一分钟的他的眼神,无法聚焦在一个点,好像一个孩子做错了事。刚等我回过神来,就自己满满一杯百威灌了下去。老韩是个讲究的人,对朋友,还是对自己。我也记得那天我们在北砂,互相宣泄着感情中的压抑,涮着羊肉,醉意满满的为了庆祝单身而干杯。而今天,也许换做谁,都不愿意在朋友面前,说出这几个字了。他输了,输给了在这样一段躁动的年纪里无法终结的孤单。在最后快被淹没的一瞬间,搭**一条旧船,他很明白,其实上船并不是为了远行,而是为了安生惜命。
我下意识的也拿起酒杯,满满一大口啤酒和泡沫在嘴里翻滚,自嘲的笑了笑。
酒精划过咽喉的时候,脑子里的画面还是在水汽腾腾的老北砂,可是嘴里却是说不出一句责难他的话。我想,他觉得开心就好了吧。或许,30岁以前,我们都没什么能力去留住一些想要留住的东西,很多人很多事,即使当时想拿得再稳固,最后不过都是被风吹散了。这种想法使得现在的我特别不愿意去承诺,生活还是感情。我怕骗,被骗或是去骗,都反感,善意或是恶意,都厌恶。而相反,生活太需要你去承诺,哪怕是骗。
这27年我一直在跟一切除我之外的人和事较真,较真工作是否完美,较真生活是否如愿,较真爱情是否简单直接。我的角度看爱情:不可回避,也无法阻止。就一瞬间的悸动,前一秒方是方圆是圆,原则如城墙稳固,我端坐城中,有羽扇,有寥烟。后一秒,走出坍塌的瓦砾,拨开飞起的扬尘,能看到的只有你,不能分辨对错,也无法鉴别好坏,那一刻其他事物都会慢慢模糊,然后是一个人历历分明的名字,是每一个眼神,是笑的样子,也是出门时的雏菊。我觉得爱就是爱,简单,漂亮。所以更不希望因为需要得到而把日后生活的筹码加注到爱情的天*,这不公*。而我看来,唯一公*的是一个赤裸裸站在对方面前的人,坦诚,没有保护,一种要割要剐都由你定的气场。即使有些时候可笑可怜,名义上也算是为爱情奋不顾身了,该点赞点赞,该好评好评。就这样,爱或者是恨,才更显得透明而无关我能给你什么,我将要给你什么。
可是,
虐心催不是这么想的。
认识到虐心催是在16年第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我们在南庄兜收费站见面的时候差点没打起来。虐心催的世界里,爱上一个人是一个过程,是一个过程里的一个瞬间。我觉得这种被爱上好像看一场球赛的重播,知道了下一秒进球,再去看前面的过程觉得很不真实,对手强不强,配合好不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射了,也进了。在虐心催的世界里,我是个无聊的非主流。不按套路出牌,出的牌她又都见过。而我的世界里,她就是她。你问为什么,因为我的城墙倒了,硕大的砌石压的我没什么意识辨别好坏,因为,我爱她。这就好像老韩其实从心里一直在暗示自己,即使有一百个北砂,一百个我,他依然会登上旧船。醒着的一些时候,我会觉得虐心催是个大混蛋,总不给我牌打。还能掰出一大堆理,然后给自己藏了副好牌。我有时候也叫虐心崔大妈,因为她总是要忙家务,不是洗了4个小时的碗,就是无尽的剪**。我妈在家总是不让我做家务,然后自己做完就开始唠叨我为什么不做,她总是做一些我觉得很头疼的事,即使她认为出发点是好的。比方说那件她为我坚持了27年的事:叫我吃鱼。而我们催大妈这点上要给好评,她连催我吃饭都不会。
可是,只是有时候我也很期待,
期待她能跟我妈叫我吃鱼一样唠叨我几句。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妈不烦我了,我也会想念那条被我一筷子掐翻的鱼。
而我,她会记得么。
隔天,我做了个梦。
老韩结婚,女主是前女友,完美CP。回头一看,婚宴23桌,清一色北砂的涮羊肉。
本文作者:HEBIn
真的很不爽快写完了突然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