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晨光如洗
顾臻今天很开心
早上拿着一杯豆浆，囫囵手中的面包，然后一抬头就撞**一个姑娘，在街边的转角处。在顾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姑娘笑着先向他表示了歉意，然后，归于茫茫人海。
很像他的妻子，顾臻目送到远处回过神来，嘴角还带着些许的微笑回味着。
再过两天就是他跟妻子的5周年结婚纪念日。
二
思绪一下从脑海里涌出来，像含苞待放的玫瑰，
沁人心脾。
顾臻和妻子是大学时期就好上的，按他说，那是一见钟情。
那是大一上学期的一个黄昏，他站在学校青志协的人群之中，看见了他说的那个一见钟情的姑娘。
也许人太多，亦或者性格内敛，顾臻只是远远的注视着。
姑娘一头栗色的短发，尖尖的瓜子脸，嘴角依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的笑。
注视良久。
终于，姑娘似乎感觉到了，于是越过前面人的肩膀，看了顾臻一眼，示意的笑了笑。
后来，顾臻说，那个姑娘的眼睛会说话。
寝室的王黑胖立马就在脑海里画着顾臻所描述的那个令他一见钟情的姑娘的形象。
“美吧。"顾臻见状问道。
"美个屁，红花姑娘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么。"
"没意思，跟你说话还不如不说。"
"你要我说美也行，但你得让我见见她啊。"
"那个眼睛会说话姑娘叫什么名字啊，"王黑胖继续问道。
"不知道，就见了一眼。"
"我去，合着你吹半天还不知道人名字呐，真行。"
……
从此，在顾臻心里，那个女孩是眼睛会说话姑娘。
意义非凡。
三
再次见到眼睛会说话姑娘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午后，顾臻清楚地记得，那天空气很干净，入秋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蓝，就像一整块泼上浅蓝的画布，令人痴迷。
顾臻站在北校的路旁等着同学一块去上课，目光游离在大片大片从梧桐树的枝桠缝隙间洒下来的光斑。百无聊赖的等待，时间总是那么长，在不远处的教学楼一楼的一个画室里，他看见了阳光泼在窗边的一张画板，画板后的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带着不同于秋天的丝丝凉意。
顾臻还记得心跳是漏了一拍的，在眼睛会说话姑娘注视他的时候。
没错，顾臻记得很清楚。
这个秘密顾臻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准确来说是没告诉除了王黑胖之外的任何人。
因为，顾臻说他遇见眼睛会说话姑娘了，并且还打招呼了，但王黑胖不相信。
因为，王黑胖问眼睛会说话姑娘叫什么名字，顾臻没答上来。
四
"你好，我叫文佳，文鸟之梦的文，佳期如梦的佳。"
"你…你好！我叫顾臻，左顾右盼的左，不对，是左顾右盼的顾，臻如佳期的臻。"顾臻满脑空白，隔着中间一锅沸腾的火锅，透过白汽看到眼睛会说话姑娘捂着嘴巴笑。
这是顾臻第一次跟眼睛会说话姑娘说话。他知道眼前这个温如暖阳的姑娘叫文佳。他还知道当时他很紧张，紧张的脸都红了。
"我学艺术设计的。"
"我是传播系的。"
"你脸怎么红了？"
"可能是这里太热了吧。"
…
学校青志协的第一次部门聚会，大家自助火锅。整过过程顾臻都只敢浅浅地时不时地看一眼文佳，因为顾臻发现，每一次他看她的时候都会撞上对方的目光。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对方也在看他。吃完火锅后，按照惯例，部门学姐提议大家围成一个圈，手牵手玩心口不一。顾臻记得那天是他第一次牵文佳的手，凉凉的，柔柔的，像一枚凉玉，又不像。
回到寝室，看到一个叫sunflower的号码加他好友，半响之后，那边过来一个笑脸。
Sunflower
眼睛会说话姑娘
文佳。
"你好啊，左顾右盼同学。"
"你好，文佳。顾臻能感觉到文佳跟他说话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
"你怎么跑这么远来上大学啊。"
”因为想离家远一点。“
”嘻嘻。“
”那天我看见你在画室了。“
”我也看见你了。“
”左顾右盼同学，你的眼睛真好看。“
”文佳，你的眼睛会说话。“
…
…
那天晚上文佳说想听左顾右盼同学唱一首安眠曲，顾臻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给眼睛会说话姑娘唱了一首我有一只小毛驴。那晚顾臻很晚才睡，因为他唱小毛驴的时候睡在上床的王黑胖实在忍受不了，下来狠狠踹了一脚，还因为，顾臻有点想念了
眼睛会说话姑娘
文佳
从那之后，顾臻每天都是抱着***他的眼睛会说话姑娘互相表露心迹，他知道那个叫文佳的姑娘来自一个南方小城，他知道她喜欢sunflower，向阳花，渴望向着太阳生长，他知道她喜欢吃大白兔的奶糖，他知道她有没告诉他的悲伤，他还知道这个眼睛会说话的姑娘的眼睛像一眼清泉，清澈见底，但又汹涌澎湃。
就这样，顾臻和文佳就像夏天疯长的水草，发了疯的生长，伴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弥漫**，温暖着两个人背后注定汹涌的内心。
五
文佳答应顾臻做他的女朋友的那天是大一的**夜，顾臻买了一大盒大白兔的奶糖送给他心里的眼睛会说话姑娘。
”文佳，**夜快乐。“
文佳看着顾臻，笑了很久，递给了他一叠画纸，”送给你，**夜快乐。“
”我想嫁给你。“文佳的眼睛终于说了话。很认真的。
接过画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因为大白兔奶糖吗，“顾臻拼了命的用冷静掩饰自己内心的迟疑。
”傻死了，我才不嫁给你呢，我要嫁给你的眼睛。“
顾臻就这样成为了眼睛会说话姑娘的男朋友
回来的时候，顾臻跟王黑胖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文佳竟然是他的女朋友了。
”艹，你丫就装吧，真TM贱，“王黑胖骂骂咧咧的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六
顾臻和文佳在一起后，王黑胖就一直说顾臻不要脸，重色轻友，为了一个姑娘放弃游戏、兄弟和更多的姑娘。
她需要我的照顾。
我也应该照顾好她，对她好。
顾臻这样想。
每天，顾臻都会陪文佳一起吃饭，陪她去打水，送她到寝室楼下，然后来一个浪漫的吻别。顾臻觉得自己似乎找到家了，有了一个心落脚的地方。
有时候，可能就是那么简单，顾臻坐在画板前，含情注视着画板后的那张脸，而画板后的文佳则显得格外专注。
用心勾勒着眼前这个她想嫁给他眼睛的男孩。黑黑的长头发，笔挺的鼻梁，一双窝在双眼皮下的宁静的眼眸。
对，就是像漫画里男孩的眼睛一样，让人**。文佳想到这时，脸上竟然有些发热。
”又在傻笑干嘛呢，”这一切的细节都没逃脱画板前顾臻的捕捉。
“别说话，点都不老实。”文佳每次都是这样向他撒娇。
然后，
然后他们相约互相中意对方一辈子，一起去一次稻城亚丁作为属于他们两人的毕业旅行，毕业后自己开一家广告公司，顾臻做老板，文佳做设计，还可以间或的给顾臻画画。文佳还说，毕业后他们就结婚，她说她相信他们以后什么都会有。顾臻接过话题，将来他要跟他的眼睛会说话姑娘生两个小孩，男孩叫顾念文，女孩叫顾梦佳。
顾臻说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文佳含笑的说他贫。
她信他。
顾臻大学四年来最庆幸的事，就是大学里唯一熟识的女孩现在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唯一熟识的女孩还成为了你的女朋友，真苦逼。王黑胖笑骂道。
七
一切如预想那样。
毕业之后，顾臻和文佳结婚了。顾臻在广告公司工作，文佳做了***。两年之后他们开了自己的广告公司，有了自己的事业。然后，然后文佳怀孕了，顾臻拼命工作，为了即将到来的孩子。为了，不辜负。
“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文佳问顾臻。
“都喜欢。”顾臻眼里溢满爱看着怀里的妻子。
“我希望咱们的孩子像你，有双好看的眼睛。”
“像我一样傻啊。”顾臻打趣道。
“昂~ ”文佳像个孩子猫在丈夫的怀里。
八
如果真的能这样。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吧。
九
“喂，是我。我，要结婚了。我们希望你能来。”
“哦。”顾臻挂了电话后，后悔自己没有祝福他们白头到老一生幸福。
顾臻没有去参加文佳的婚礼。
那天顾臻和王黑胖在学校门口的那家烧烤店，两人点了很多的串串，啤酒一瓶接一瓶的拿起又放下，都没有说话。
“我最**的事情就是大学里唯一一个我认识的女生成了我的女朋友。”很久之后，顾臻突然从喉咙里咳出这句话。
像是被酒呛住了。
泪流满面。
那晚，顾臻和王黑胖在街边整整坐了一宿。
他们记得很清楚，
是文佳结婚的那晚。
有人说，
当初爱得轰轰烈烈的两个人最后没能在一起都是因为还不够爱
我想说这话的人，
既不懂爱，
也不懂爱情。
本文作者：唯安
天涯路远。唯望君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