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一切都干净了。——For the beginning.
昨夜开始下的雨,当时我正躺在宿舍白蓝相间的床单上面,睁着眼睛,想起了一句台词,是很久之前看的一部电影里的,“我并不介意,我在聆听这个房子的呼吸,周围所有人都在睡觉,让我感到…安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句话,可能是因为没睡着觉吧,然后偏头看向窗外,便望见了——窗外有雨,而雨在制造干净。
雨,在毫无保留的宣泄,不知大小地拍打白日里的尘埃,也打落了树叶,于是树叶压着尘埃,都落到地上,然后再**净压着。窗外的大片空间被这种干净充斥。雨迸溅到窗栅上,停歇了一会,忍受不住对大地的悸动,也流了下去。
可惜是在黑暗中,我无所可见。但我能想象到——空气中属于尘埃的浑浊被吹走,白日里太阳留下的虚幻似的温暖也被吹走,最后只留下一种东西。
干净。
第二天六点五十分,我收拾好东西,准时走出宿舍门,奔向超市。脚底下是湿漉漉的落叶与沥青路面,路面拥抱着一小圈或一大圈的水滩,像是彼此不愿分离而却又自觉卑微的留存。水滩旁经过一对对男女,应景的一幕拨动着属于悸动的心弦,他们争相学着,学着和这水滩与路面一样,紧紧依偎,却又见光死。
那么,明知见光死的他们,又在奢望什么呢?大概是出于对这被条框锁住的学校的不满吧,抑或是干净的喜欢与爱。
六点五十二分,买了牛奶面包火腿肠,站在收银台前看着那个没睡醒的收银员为了5+3等不等于8纠结半天,努力地淡定着...一走出超市门口,就看到地面上摆着刚被送货人摞好的几十箱薯片,在巨大的塑料油纸之上,两个我那么高。呼,真快,我进去的时候还啥也没有,心里这么轻松地想着,却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竟然产生了对薯片的恐惧。视线永远被很多东西堵满,反光也显得浑浊。
用三分钟走到教室。一个被***根灯光照的毫无死角的屋子,坐了五十一个人竟然就有拥挤的感觉,他们像是都在练习发声,咿咿呀呀的,声线融于一体后穿过我左耳,然后穿出右耳跑掉。我推开门进去,走到我的座位那里坐下,旁若无人地拿出面包啃起来。这时候,就像教室里突然出现了一块声波无法抵达的盲区,而我在里面,另外五十一个人在外面。我盯着灯光照射出的黑影看个半天,恍然间竟觉得与他人是那么的不同,像是一张白纸上唯一的黑点,既无存在感,又是那般孤独。
是啊,孤独,在这段属于青春的年华里,我们彼此都孤独着,彼此都有着一处无人可寻的内心深处,同时又彼此好奇着,可究竟是都腼腆了些,所以就这样,都**而孤独着。
或许只有这样轻松,干净的生活,才会使人沉迷吧。
指针旋转了将近五圈,时间虽冗长但已悄然而过。十一点五十分,我跟着另外三人走出教室,却兀自享受着残喘的干净——光芒不知从哪里掠了出来,而干净正与这股突然出现的强大力量作最后的负隅顽抗。
食堂、超市、书店,中午十几分钟的闲暇时光便全部被耗费在后二者**。无论是买什么,排队永远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巨长的队伍仿佛穿越时间排到了**,而我才刚赶上清朝的诞生。可其实我们是享受这些痛苦的,一切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都可以被享受。只是今天,我却因为急着另一件事而对这痛苦产生了鲜有的不耐烦。
另一件事是吹风。朋友们要是挺了解我的,都知道我喜欢闲着没事吹个小风,然后摆出一副自在悠悠的样子...所以那三只都早早地走在了我前面,我一个人在后面慢慢走。
下过雨后的空气是干净的,所以风也没有什么可以吹的凭借,这时的风很空,像是什么都没有,触感却又那般强烈。风或柔或重地抚触我裸露在外的皮肤,面颊与其他,然后眼睛也会随着风远视去捕捉远景,鼻息更是**,穿越万里去嗅那狂风夹杂的山间百花香,只有身体是迷离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因为往哪里走,都意味着和干净告别。
我注意到头顶天穹上光芒与干净的厮杀已经快要结束,干净溃不成军虽已是定数,但真正看见却有点悲恸。
可我知道:那是假象。干净不喜欢停留太长时间,它想要的是一种被期待的感觉,而不是像光芒那样,虽暖却随处可见,时间长了更是容易被遗忘,所以它从不停留,即使光芒于它而言从来都是那么的弱小。
我收紧衣领,远离光芒的围绕,远离这种虚幻的温暖,逃进宿舍的玻璃门。
干净,别让我等太久。
Nice to meet you ,干净。
Written by:醉拦倾风。
本文作者:醉拦倾风
一路上有你 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