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恋爱中的犀牛》
我第一次与卢林约会的时候,去看了电影,《前任攻略》。剧情不怎么样,就连最后两句听着让人震撼的话,都还有一半是在抄袭《失恋三十三天》。算得上动人的,是那首《矜持》。早前听过很多遍天后版本的,却还是在那一层又一层的幻影里哭红了眼。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因为你看不见的时候,我最爱你。
卢林递了一张纸巾,妥帖而礼貌,手指白皙修长。我们毕竟才认识半天,即便不是陌生人,却也无法太过亲切。但还好,我们还有七天去实现一个梦,完成一个未满的遗憾。
第二天,我们去了欢乐谷。卢林还有两个月就满三十,但穿着浅蓝色的Polo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俨然一幅大学生的样子。站在人群里,总能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却又不轻佻,显得有一丝沉稳。新年假期,到处都是喜庆而拥挤的人群,他把手伸给我,我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心温热,带着微微湿意,手掌很大,有种被父亲牵着的安心的感觉。我们一起去坐了过山车,不要觉得我无理取闹。事实上,我们所有的行程都是他安排的,我不过是陪同。俯冲而下的时候,他紧紧的攥住我的手,我猜测他是否想想要摆脱某些东西,努力的去抓住另外一些东西。但很快这份闲心被过快的加速度冲散,我们尖叫着,妄图能够排解些什么。可下来之后,只剩下比之前更难过的心悸。
重复着相同的感受,一切都没有意思。卢林趁着我们休息的时候,在备忘录上一条又一条的核对着,认真而小心。我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挥毫,浓墨重彩,要把自己的生活刻入这幅画卷,就像,要成为永生的惦念。
第三天,我们去了公园,日光倾城,天色正蓝,却还是有着森森寒意。呼出的气都似白烟,周围的银杏树早已叶落枯顶,空气太干燥,轻微触碰都能引起静电。我们并没有逛太久,而是寻了一处秋千,互相扯淡。我笑他老来装嫩,他调侃我孤家寡人。
卢林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细枝末节的关照都让人感动不已,他会在我们坐上秋千之前拿出纸巾擦一擦积落的灰尘,准备好水和食物让我们度过一个安心的下午。困意**的时候,我就搂着他的腰靠在他背上午睡。愈熟悉就愈发大胆。
黄粱一梦,醒来却发现才过了几分钟。眼角的湿意提醒着我现实的冰凉。
第四、第五天。我们宅在他的大房子里,陪他玩红白机。屏幕上我的小人总是死了又死,他看我漫不经心的样子,也失去了兴趣。我们开始各自翻阅书籍,而他到饭点总会来喊我。他的手艺很好,家常的鱼香茄子都烧的太好吃,紫菜汤好喝到停不下来。
“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我吃饱喝足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嗯?你说什么?”厨房里他的声音还掺杂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不再言语,思索着,将这幅画面存档在记忆里。
第六天,我有太多问题,将吐未吐,太难受。他终于开口提起这一段旅程的来历。本该是刻苦铭心,可他却偏偏漫不经心。
年少时的爱情,怀抱美梦的女孩,不够成熟的少年,被争执无奈拖垮的爱意。简单,粗暴。多像我与你共同拥有的青春。只是太多人忘了最初的美好,为了保护自己,每一次都等比例的减少着投入的爱意,到最后成为了明确目标的结合。
而他,在婚前收拾东西时,翻出了曾经的她列下的一条条时间轴,可惜是未来时。一切还没来得及进行他们就走向了离散。
请了七天长假,压缩着那标注的“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一辈子“······
我不过是个路人,恰好完成了一场见证。他在经年之后乍一回首弥补过去的遗憾,我在挣扎浮沉之间借助他看清一切终不得圆满。
第七天,他带我去看了他的新娘。双颊微红,笑得温婉,轻声细语地说着谢谢。真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没什么好遗憾,这样的不圆满未尝不是圆满。
人生大抵如是,怀梦就会醒。哪有那么多不甘,未来的日子,只求心安。
本文作者:水绿
拖延症十级。清醒且诚实地活着。 微博:@你们都不要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