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释风
序
“咣当——咣当——”
路边的标牌有节奏地配合着车轮碰撞铁轨发出的响声,随着列车的移动变换。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整齐划一的广告牌里,掺进了一根黑白色的路标。
天高云淡,秋色晴朗。列车继续咣当咣当地欢快运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呜呜的鸣叫,好像撒欢的驴子,愉快地喷着响鼻。在这无忧无虑的秋色中,一切都揭去了夏季潮湿的水汽,迎来了久违的色彩和光泽。人们被明晃晃的秋色迷住了眼,恐怕就连你,我的观众,也不曾发现那隐藏在晴天下失色的路标。
黑白**被遗忘?那么我也会被遗忘。
正文
一睁眼,看见的是黑白的顶灯。在阳光下显得惨白。
窗外颜色依旧。色彩在室内被活生生割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城市里越来越多地出现了黑白色的东西。与其说是出现,不如说是我身边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颜色。灰色地带正一点点向我逼近。
我们的城市里存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喧嚣的彩色世界,一个是寂寞的黑白世界。黑白色的东西往往出现在城市里被人遗忘的角落,像蛰伏在繁华深处的点点萤火。然而我们的世界太大声,太多色,以至于淹没了它们的存在。
我发现这回事是一年多以前。
一年前的事情
令人困惑的事情往往在不经意间出现。某一天,一块黑白的标牌出现在全是彩色标牌的路边。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像潮水般流动的人群里,却没有一个人对此感到奇怪,大家神色自如,脚步匆匆。我也是其中之一。每天我的目光麻木地从一排标牌上扫过,那黑白色的标牌便在一排彩色的标牌中默默注视着我。
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人类的生活本身太过斑斓,人们无暇顾及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们关注在烟酒、爱情和工作中沉浮,真心和心机在同一个染缸里搅拌,其实无所谓伟大与纯洁。
那天晚上,神加把我按在标牌上,激烈拥吻。当我睁开眼,却看见他抚摸着标牌上的锈迹,念念有词。
“怎么回事?”我不太高兴。
“你看这锈迹的颜色,不大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我不耐烦地转过身,想早点结束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像黑白照片拍出来的。锈迹怎么会是黑白灰的呢。你瞧。”他表情较真。
“神经病。晚上路边光线这么暗,你看走眼了。”
我们再也没提起过标牌的事。每天早晨和下午,我还是那样挽着他的胳膊,他还是那样把手塞在口袋里,我们还是那样从马路对面走过。
有一天,神加说要带我去一条古街转转。司机开得飞快,窗外闪过花花**的广告牌,像从视线里溜走的影子。秋天的一切都是彩色的亮斑,没有杂色,富有光泽。我在车上睡了很久。
“到了。”神加的声音闯入梦里。
“哦。”我只知道出了城里,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周围的景色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又很陌生。事实上我对这个地方真的毫无感觉。没有味道,没有声音,山和树也没有光与影的变化。
拐进古街,所有的景象都变了。我们顿时进入了一个失色世界。真实发生在身边的一切,都成了默剧。老人无声地向我们点头致意,小孩无声地打闹。他们没有他太多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大人们背对着街道,坐在地上抽烟。烟雾让黑白的城市看上去更像老旧电影里的场景。
我喊着神加,可他不见了。
黑白的世界像两根旋转的色柱向我蔓延,并且从毛孔钻进体内。我完全没有方向,只好原路返回。但是来时的路似乎变得很长。神加到底去哪儿了?
再走,就没有人了。最后一点城市的痕迹在这里消失了,剩下的是树和密密麻麻的黑白标牌。它们几乎一模一样,却又不尽相同。但是,所有的区别,就像它们本身的模样一样模糊。
“到了。下车吧。”神加的表情和以前一样满不在乎,却掩藏不住语气里的温柔。
我睁大双眼,惶恐地望着他。他伸出手拉住我。
古城很繁华,狭窄的小街道上挤满了观光客和叫卖的当地居民。小摊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奇妙****工艺品。突然神加放开我的手,在摊上埋头挑了一阵,然后给我戴上一条我毫无感觉的手链。
原来和神加在一起,我还是这么孤独。
冬天来了。黑白灰成了这座城市的主打色。人们的脚印无处不在——大楼是脏的,马路是脏的,天是脏的。我开始看见,黑白色的东西。它们鬼鬼祟祟地潜伏在被色彩遗忘的角落,却在大脑在红灯绿酒中麻痹时突然把我惊醒。我以为我可以在华灯妖娆里藏身,却发现它已经悄然来到我身边。终于我看够了黑白的酒杯,黑白的耳钉,黑白的手机,黑白的口红,黑白的桌子、地板、浴缸,我喊了五六个男女朋友,在KTV里唱到半夜,用热闹的声响作为最后微弱的掩护。后来,他们也走了。
我一个人来到最繁华的广场,这里的霓虹灯通宵不眠。我没看到一个人,只有我,和飘散在刺骨空气里的灯光。
我坐在长椅上大哭。没有人听见。等到太阳升起,这里又会开始新的生活——忙碌的上班族,晨练的老人,叼着早餐的学生……我和神加也会经过这张长椅,甚至坐在长椅上紧贴彼此,却再也无法遇见昨夜那个曾在这里痛哭的我。我们互相紧贴时的温暖也无法与他分享。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时空里,却遗忘了彼此的存在。
我们正遗忘自己有多孤独。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慢慢褪色的人。但是我们都没有任何表情,他也没有。大家还是老样子,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频率。当他消失在世界里的时候,我心里的自己已经开始跪在地上大哭,可我的身体却仿佛另一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生活的继续是所有人的继续,是整个世界的继续。有的人注定要从时间的指缝里逃走。
回到现在
现在,夜里我常做梦,常常哭喊着自己的名字或是神加醒来。这些梦大都人物混乱,梦里的我渴望保护,恐惧孤独,害怕被人从温暖的人世里带走。对现实生活时常产生的抽离感,让我感受不到生活的任何确切讯号。白天,我坐在窗前发呆。在一大片苍白的天光里,时间被溶解了,仿佛我可以这样逃避时间的流逝。
神加离我越来越远,好像我在他生命中的颜色越来越淡,总有一天会一点痕迹也不剩下。我第一次发现我是如此不了解神加,我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像一个守门人,我误打误撞,来到他的门前,他却将错就错,将我推入门后的虚无。让我们知道其实我们也可以如此的不被需要。
原来孤独者的狂欢,都不计较后果。
我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像注视着一块面无表情的标牌。虽然我活着,但没错,我已经变成了黑白色。
早晨醒来,一切都不对劲。
睁眼,眼前出现的却是每天放学时经过的马路。
奇怪的是,我双脚动弹不得。
天还没亮。照理说我应该被冷气冻得瑟瑟发抖才对,可是现在我却毫无知觉。我感受到冷,却不知道冷是什么感觉。
我看见神加了。他正从马路对面走过。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5米。
我向他挥手,大声呼喊,试图向他跑去。但没用,我停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对面走过。
我疯狂地大喊,随即变成了无助的大哭。然而,马路对面的人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神色自如,脚步匆匆地潮水般流过。
神加就是神加。和我一样,在同一个染缸里沉浮。
再醒来,蒙在视线上的是镜片的雾水。还有,就是闯入眼帘的神加和另一个人的身影。
我好像从未出生过。我像一块路边的标牌,人们的视线从我身上麻木地扫过,却不曾在他们脑海里留下任何印记。我闭上眼,却听到自己体内锈迹爬行蔓延的声音。
没人注意到,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又多了一块黑白的标牌。
完
本文作者:释风
心宽心亦凉 岂不正好
沈岸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家,这真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疯狂且把自己弄到精疲力竭。脑袋乏重的像锈住一样,微微一摇甚至都能听到“喀拉喀拉”的响声。一回到家就把自己摔倒床上,再也不想醒了。
高考结束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就被同学拉着出了寝室的门去聚会,放在以前,沈岸是不会抬头点头的,这样的东西他是有些害怕的,虽然自己已经跟同学混得很熟了。再说,同学的一脸恳切有些盛情难却。几年的生活,让他们之间拉开了一条很长很长的分界线,这距离把沈岸眼中的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对自己好的,一种是*时玩到差劲的。还有些人是对自己有些偏见的,沈岸心知肚明。这样的活动沈岸从来都是避之不及,但这次应该会见不少人,自己也无心与谁来个了结,更无意与谁建立某种尴尬的关系。
若有预知,沈岸打死都不会去的。
沈岸猫在同学身后,看他们有说有笑的觉得甚是尴尬,自己怎么都不能融入他们的生活。沈岸是有一些孤僻的,自己独来独往的习惯了,什么事都不可能影响别人或者大张旗鼓的做。性格让他早就习惯了这样*淡安静的生活。我是没有沈岸那定力的,就看他坐在饭桌上一声不吭的谁也不管,自己拿着杯子在旁一杯一杯把酒有规律的灌进肚子。我尝试去跟他说过了两句话,可是在问了理想之后就被他的话堵得噎住了嘴巴,他说:“没理想。”其实,他是想跟别人沟通沟通的,但是自己内心的沉默更能够表达他最本质的渴望,索性在看了我一眼觉得愧疚之后就转过头去继续喝闷酒了,木然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这些人疯。
“也没觉得他怎么样,干嘛把自己抬那么高,就不怕把自己摔死?”
沈岸知道是在说自己,一直以来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这样子的性格放在谁身上都是个累赘。可他是觉得委屈,自己哪里又把自己抬得那么高。全然性格的事,现在谁都不想理会,并不是自己可以要给谁一个下马威。沈岸不解释,明明自己是把自己埋进了一向深渊,却被别人看成了是这样的伪装。他也不想让人难堪,他的内心里一向是好意的善良的纯洁的。沈岸不顾旁人劝阻启开桌上放着剩下的酒。大家兴是觉得他玩得无趣拿酒解闷,酒饭已经过半。“沈岸,你要是觉得无聊你吃完了就先离开吧,不碍事的,酒过半巡了,你先走大家不会怪你的。”这话我听来像是好意,规劝沈岸不要勉强自己适应这样复杂的酒场。可是沈岸的耳根子听起来可不是这样的,“沈岸,你丫自命的清高不想与我们鼠流之辈同流就滚,省的在这里我们无事遭您嫌弃。大家不是没你不可。”沈岸觉得自己不能轻易下马,怎么也要迎头还击。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摔,大家就被“砰”的一声镇住了,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看沈岸。其实就是沈岸多疑,敏锐感太强烈。他也没少在这方面吃苦头,曾经他起来回答个问题,别人一声笑就能把他弄得脸红脖子粗,他以为别人是在嘲笑他的傻里傻气,其实不然,别人正在看着小人书起劲。沈岸的脑袋“嗡”的一声,所有的解题思路就轰的倒塌了,尴尬的想要把那个人千刀万剐**万段。谁会想到这样的事会给沈岸的自尊心狠狠的捅上一刀。
说话那女生眼睛眨巴眨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筷子在手里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沈岸拱起身子把手撑在桌子上,“**嘛走,要走你走!”语气坚定有力,一语重击。若是条汉子见惯了沉静的沈岸听到这样子浑厚有力的还击也会不自觉打个冷颤,何况是一个小女子。那女生的双眼瞬时就噙满了眼泪,这样的气氛下的眼泪看起来都是伤感的。她会觉得无地自容,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明明是你理解偏差干嘛要来针对我。若是个男生,兴许会变成拳脚上的较量,不知道沈岸的脸上会落上多少拳头。我拽了沈岸一把,示意要他坐下。大家愣头相注,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沈岸你就一神经病!”接着就是夺门而出,又“砰”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沈岸的脸上,他心里“咯噔”一声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解释自己是无心估计相信的人不多,沈岸只好作罢,好事的女生又开始窃语。“这下好了,不要脸,活该!”沈岸坐下来,我说:“不出去把她追回来,他们可是不会放过你的。”他在犹豫,恍恍神又摇摇头***,开了门嘀咕了几声走出去。沈岸一出去,房间的气氛好像就缓和了许多。不少的人在议论这样那样的他,我只透过窗子看到了楼下的沈岸和那女生。纠缠了好一阵才又回了房间。
那女生破涕为笑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惊讶。沈岸不像是会哄女孩子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就这么相安无事了。我问那女生,“沈岸都跟你说什么了,你这么容易就被他打动了?”那女生捂住嘴巴呵呵的笑了起来,继而又趴在我耳朵上小声的说:“他说他错了。”我先是愣了好一会,接着就明白了。他这样呆头呆脑的的确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
“那你就回来了?”
“恩。”
“呵呵,你怎么这么没节操啊。”我不由得开了个玩笑,她也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她叫李宓。李宓说过她喜欢班上一个人很久了,之前我和她相处的不错我以为她说的是我,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的确我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没准她喜欢的人是沈岸呢,谁都说不准。沈岸不坏,只是有点冷漠,也有点傻里傻气,不喜好和人说话,若是长时间真心的面对一个木头桩子也不是没有幸福的可能。沈岸是希望有个人来发掘他内心潜在的除了沉默外的一些坚韧的强盛的存在。沈岸觉得高中的三年里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出他看似缱默的背后潜藏的那些真挚又饱满的渴望。
李宓接下来成了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她把大家的所有***都集中在了她和沈岸的身上。她***,微笑里带着一丝诡秘。“沈岸,”话锋直指今天最不想被风风火火的人,,“我喜欢你很久了。”一针见血。沈岸自然是低头沉默不语。大家都习惯这样的他就像都习惯了这样那样的故事千篇一律的起承转合。很多时候的沈岸表现得是不由人愿的,他没有回答,李宓得到的先是大家的哄笑声,继而又是小段的沉默最后爆发汹涌澎湃的掌声和口哨。李宓的眼神由渺茫变得坚毅。谁都没能看出来这样的李宓其实是不情不愿的又迫不得已的。谁知道这样的时候他们还能不能是幸福的。沈岸看了一眼李宓,没多说话,沉默想必就是最好的回答。见多了选在毕业分手的,选在毕业表白的不多见,而且还是女追男这样的不算太庸俗的戏码。不过以我之见这也是顺其自然的。李宓就席坐下,把目光投来我这里,我一直以为是她把目光投得偏差了,应该是坐在我边上的沈岸。
席间不少男生开始肆意的点起了香烟,烟雾缭绕的很有聚会的气氛可是呛得眼睛鼻子都不舒服。我拿起烟盒问沈岸,“***来一根?”沈岸接过烟卷仗着酒劲点了一根放进嘴里,烟雾从他的嘴里进去想必是窜进了肺里又从鼻孔里游离出来。沈岸绝对不是第一次吸烟,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夹着烟卷的手熟稔的弹掉燃尽的烟灰,这一切让我叹为观止。我就知道沈岸他绝对是一个有故事可深层探求的人。不仅是他的技巧暴露他是个烟鬼,他的酒相更加凸显他喝酒也已经出神入化。这样的沈岸是谁都没见过的。李宓看着他云里雾里酒里菜里来去自如。
沈岸绝对是个谜,不是他千万隐瞒探不进的内心,是他能够做到对一切事情都熟视无睹。包括刚刚的表白。是时次很勇敢的表白,放在谁身上都不能够这么轻而易举,轻而易举的不像是真的像是在开一个莫名的玩笑,并且可笑至极。李宓开始感到失望了,她可能是在担心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不过对错已成结果,再担心未必起的了作用。沈岸让人做到了对他刮目相看。
走出酒店已是深夜,街灯灭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让人开始觉得伤神。大家一伙蜂拥而出,老板抱怨的打烊收关。一路唱歌从街头到街尾,唱给自己也唱给他们。谁让我们已经疯狂久了呢。到了街尾走掉一部分人温顺归家,剩下的蹲在马路上像是一排垃圾桶。大家没有多大的话声,扯回忆扯时光。我一个人蹲着,沈岸和李宓只是坐在一起也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不一会李宓就坐在了我身旁,“怎么不去陪沈岸?”李宓看了看我欲言又止,陪了我一会就跑回去找沈岸了。我笑他俩,爱情的感觉就像这样?
夜里谁都看不清谁的脸,我分明能够看到李宓在沈岸的脸颊上小啄了一下,若是白天,沈岸肯定会羞得找不到北。我看出来他们算是幸福的,仅仅算,没有爱情所说的狂热,我想爱情也是场战役需要缜密的构思才完美才好。大家勾肩搭背去KTV,好像毕业必须去的也就只有这样的地方。电梯里的李宓挽着沈岸的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两个人都没话说可彼此应该是幸福的。站在我身边的李宓好像不满了,眼神飘忽不定的在朝这边看来看去。不过他们的架势好像在说,看啊,这就是爱情,不是疯狂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温暖而又神秘莫测的爱情,我想他们一定是幸福的。
沈岸在极力拓宽自己的性格尺度,很容易看出来他把手放在李宓头上的抚摸有多不自然。勾她的鼻梁会不小心弄疼她,揽她的肩还被她挣脱,“沈岸,你是要死哦!”这场爱情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个瓷娃娃,一吵一闹就碎,经不起戏弄。脆弱的有些劳累。看的人都太累,不过也只有我在观察着他们,因为……
他们的眼神是没有一次碰出爱情火花的,撞见了倒是笑笑,也没有太多的交集。这样的爱情开始变得玄乎,走在钢丝绳上一般,谁都不想掉下去,这样的事情没想到我也有份。沈岸在唱歌,李宓也在唱歌,唱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唱完,李宓问我,“你猜,唱给谁的?”“哈!沈岸啊,还用想!”然后,李宓的眼神就转到了沈岸身上,在我这里时是希望,后来变成了无望,继而变成绝望,最后干脆闭上眼睡起觉来。
他们依偎着,李宓问:“你累么?”
沈岸说:“有点。”
“那就休息一会吧。”
“嗯……”接着沈岸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他们的爱情也睡了。
走出KTV,就依依惜别了,握手拥抱作鸟兽散各奔东西,前程似锦花好月圆。我拥抱过沈岸跟李宓。“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啊,毕竟人家是毕业分手你们是毕业恋爱!”我拍拍沈岸的肩膀,他笑得很温婉,用这样的词可能不合适,可是我真的找不出适合的词来了。“祝你们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李宓开始笑了,先是苦笑,后来变成了很淡然,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不知道她到底放下了什么,我只明白自己的释然。我走在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街道上,朝阳第一次照进我心房,充满了灿烂和温暖的光环,我想我又相信爱情了,不该自己一味的固执己见,经过毕业季的这场让人虚脱的挣扎,我想我还是决定忘掉一些人重新来过。我没有心酸,毕竟没有谁哭着说再也看不见谁,也没有谁说会想念谁,只有谁在说她真正的爱谁,她在欺骗谁。也没有人把往事跟记忆拿出来喧哗笑闹,曾经物事人事是是非非好像都没了意义,只有这蝉声鸣彻了整个开夏的躁动。喜欢过谁爱过谁,青涩的****的恋想都没了意义,都让骄阳融化蒸发,拂身去了。
沈岸跟着李宓沿着大街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路过杂货店,李宓说:“来瓶水么?”沈岸的确口渴,可是还是不好意思,就没要。李宓拿着橘子汽水,拧开盖,气泡“呲呲”拥挤上来,像珍珠光洁耀眼,到了顶端就“啪”的炸掉,一切没了痕迹消失不见。这样的日子好像不会再有了。
李宓说:“对不起。”沈岸觉得这是他的青春里第一次做的这么诡异的一件事,将成为他最不可思议的一段往事,就算一开始没料到结果时自己会心痛一下子,可还是觉得这样的回忆真是弥足珍贵。他说:“谢谢你。”他可能已经不再木讷了,可能在这一天一夜里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也经历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当然更是释然了许多。他也该去尝试一些自己从来没有敢去尝试的东西,做一些自己没勇气经历的事。李宓给了他放纵的机会还有他学会的一样东西叫——爱。
他们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谁都没驻足回头,这就是注定的,各自有各自的心事,李宓心里的人在消颓,沈岸却觉得一个人在他心里肆意滋长蔓延庞大,快要撑破了他的全部。那是他的秘密谁都不告诉,这本来就是场虚无的错误。我说过这是场笑话就真的是场戏剧性十足的笑话,最傻的人不是沈岸,而是李宓,或者是我!
沈岸一回到家就睡了,他太累了,困倦疲乏,他想长睡不醒做个冗长冗长的梦,梦里回到他追出去的那一刻,假使在梦中李宓再说一遍:“帮我个忙!”他肯定不会再点头了。不过终究是回不去了。
夏天还是在急切地骚动,飞速旋转着的齿轮片刻不停,谁知道下一秒会是谁开个莫大的玩笑,让人有恃无恐。
本文作者:冯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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