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没想过会见到她的家人。
寅时刚过暑气未消反倒有越长越烈之势。工头们爬上接近2米的木扶梯此刻正给屋檐外一栏边上刷墨绿色油漆。“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么难看的颜色调个色彩还要好一段功夫。”很明显他们对这家主人的眼光持有怀疑。
我藏身阴暗处以躲避层层扑面而来的热浪内心浮沉。原本这趟工不是我来。小陈家中有急事我又对苏城这边熟悉自然任务揽到我头上。
老秦从木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我正代替小陈过来督工。七月在南方已经过于炎热只差没在蒸炉里烧烤过日子。白天骄阳暴晒下的街道行人寥落。赶到苏城已经接近下午1点。房子很新稍稍装修涂个漆添个砖而已。半把个月的时间。
那天刚到场地有两个工头偷懒躲在房子绿荫底下聊天。草帽代替蒲扇呼啦呼啦路面上漂浮着水银般灼热的白光晃不清眼。“咚”一声所有人***都集中在那座摇摇欲坠的木梯老秦下来时踩了空档还好屁股着地手上破点皮。没大碍。我们几个人过去扶他。他弹掉衣服上的石子一直说没关系没关系。“老秦呐你也不用这么辛苦这么大个人总会回来的人回来了你家媳妇病就好了啊。”也许是听不得劝原本憨厚朴实的脸上掠过阴霾。其中那个工头眼看情势不对当自讨没趣变脸跟变天似的随即干活去了。我第一天到这也没有发作对别人镇上的事情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工程接近尾声之后几天大家相安无事。光扑下来油漆还未干透隐隐看着像女人旗袍上的段领说不出的媚。
“你说。要是三年前老秦家不出那档子事估计这工也早好了还需要我们在这里熬苦日子。”“他们家也是可怜呦。”工头已从木梯上下来摘掉手套帽子和围裙掸掸身上的灰。香樟味夹杂尘土一下子刺入我鼻子。
“怎么只有你们两位老秦呢”我把工钱拨给他们。
“哦老秦啊他家里这会儿应该不安分呢喏从这里出去往前走第一个居民区左边第五户人家很近的。”
我按照工头说的往第一个居民区方向去。未铺过路到处是一洼洼泥潭水渍石子积攒到各个角落。大晴天路面不至于打滑。找到老秦家。进门一屋的风声雨味。方才的情绪被迎面而来的老妇逐渐稀释也不能算老妇50岁的样子。麻衣粗布一双黑色手制布鞋缝缝补补可见生活清贫。
“你看见我女儿了吗你要是看见她的话让她快点回家来哦。”我搀扶住她。
“我女儿她长头发过肩一双大眼睛很漂亮她脖子上有一个胭脂扣从小挂到大里面刻一个舒字是她的名字。”
“哦对了。她从小喜欢穿旗袍我给她做了好几件压在箱底呢。”
“好几件旗袍好几件旗袍...”显然老妇已经神智不清她一直重复那句话。她拉着我的手目光不知道落哪里或者说她深陷沼泽走不出来。
二
三年前我在苏城“妙巴黎”邂逅了苏。
独自一人出差夜晚多少添几分阴郁寂寞与虚空。男人生意场上雷厉风行情场上自然马虎不得。我并非什么**善男对男女之事更加不讲究讳莫如深。
“怎么又轮到你出差。”酒保擦着其中一只高脚杯揶揄。显然我是这里的常客。
妙巴黎是一座离火车站最近的酒吧。一到夜晚灯红绿影从路边照射出像是燃烧着一团团滚烫的火焰。男男女女谁不愿意醉卧其中。地方很好找离回去的路又近夜晚栖身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看到没有。”酒保指了指一位坐在角落的女子。我顺着他的方向光线迷蒙看不清样子只有一潭绿色暗影。“新来的便宜。200元一晚上。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许是接触到我目光女子朝这边走来。“先生请我喝一杯吧。”一只纤细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第一天出来风尘仆仆未来得及换下身上的中山外套。女子手上的温度隔着衣料传递进皮肤不似火般灼热反倒冷得刺骨。
我看清了她的样子。年龄大概在十八。九岁。披肩长发水波荡漾的眼眸墨绿色旗袍包裹着身子如今很少有人穿旗袍。也很少有人能将她穿得如此清寒。有一种婉约古意之势。浅施粉黛的脸与这座浓情俗艳的酒吧格格不入。我想起《花样年华》里张曼玉的那二十六套旗袍。想起张曼玉出门买面的情形一支路灯孤寂岑岑地落在她身上狼狈也未曾泄露一分一毫这大抵是做为一个女人的骄傲。《花样年华》里有句歌词是这样唱的让这一刻暂停都怪这花样年华太刺激。
“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您可以叫我苏。姑苏城外寒山寺的苏。”她的手在发抖连带说话也有颤音。
“你很冷吗”我没等她接话又问“来多久了”
“第一天。”
“那喝完这杯酒就离开这儿吧。”我摆摆手示意酒保拿一杯酒过来。苏似乎很惊讶目光里盛满难以置信。不止苏就连我自己也很惊讶。她原本想将放在我肩上的手缓缓移至腿上动作僵硬在半空。我更是佩服此时此刻自身定力。
“谢谢。”她喝完酒果真没有一句话便离开了。台上有人在唱邓丽君的歌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原只是一场不浓不淡的邂逅。没有人将他放在心上。酒保惋惜你错过了一次机会。我轻笑。如果说没兴趣那是假的相对说自己原则性较强。我不喜欢强迫别人更喜欢心甘情愿。那样即使在某种契合上也显得理所当然。
接近**我离开了酒吧。街道上人稀稀落落路边几棵棕榈似乎也冷艳出一树清辉透散阵阵寒香。“**卖都出来卖了卖给谁都一样何必装清高。”巷子口流浪狗狂吠几声见无人经过喊累了索性趴地上呜咽。
街灯影影绰绰我本来不想管。所有七零八落的事都有其源头我何故桩桩件件都要探究。瞥到一抹绿色暗影心里头不想人已经走过去了。
小苏你怎么在这里我假装和她很熟。来人见我衣着楚楚不急不缓往这边走来。他只有一个人未见得单打独斗有几分把握因此悻悻离去。
我心里没底凭着应酬客人的经验赌一把。见人已离去没有多留的必要路见不*拔刀相助而已。正准备迈开步子往反方向苏拉住了我。
“先生请你带我回家吧。我找不到地方住。”她一手拎箱子一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袂。
三
我不知道怎么了戏剧性拒绝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戏剧性又将她带回住处。只有情定八点档发生的剧情偏偏落在我身上。真有点哭笑不得。
“你先去洗洗吧今晚你睡床我睡地板。”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我讶异自己还能正人君子。
苏扣下挂在她胸前的东西原以为只是一普通挂坠。仔细看来是个有些年头的胭脂扣表面上小块漆垂死挣扎隐约见一个舒字。她似乎很宝贝这件东西手掌上摩挲几下将他慢慢放进箱子的衣服堆里。
第一晚我们相安无事。
清晨出门办公苏还在沉睡。她像只猫蜷缩角落。1米8的床只占了四分之一。
四
大抵是遗传原因母女俩都生得姣小。老妇也就80斤样子。她的手搭在我手上摸上去骨骼脉络分明一清二楚。常年劳作指缝突兀的老茧磕着生疼。邻居路过见她握一个陌生人的手赶忙过来拉开。
“小舒她娘啊你怎么随便人的手都好拉的。虽说你年纪一大把但万一被人骗去哦。”
我勾勾唇也许我长得太像坏人了。“小伙子你别见外她啊这里...总需要有人看着。”邻居指指自己的脑袋“也是命苦哦儿子没了女儿又不知道去了哪里。”老秦老秦快把她娘带回去。”
老秦从房子里出来浓郁刺鼻的药味晃晃然飘荡到居民区上空捂了捂鼻子。不是告诉你不要乱走动等我给你药煎好。”老秦责骂老妇随即戒备地看向我“你是谁。”
“哦我之前负责**那处房子工程快结尾过来结账。”我拿出工钱说明来意。
“你放那吧。”老秦指着中间那张瘦削的台桌说。
除了工钱我在那张桌子上多放了300。
不要奇怪。我不搞慈善不是圣人世上千千万万的苦难之事自有人分文归类自有人管。我不可能看到穷人就愿意拿钱救济何况一出手便是几百块。这是苏做生意的钱。
五
做生意。必然是货物进钱币出。中间缺的是谈判。那晚我应付到很晚好不容易和老板谈好价钱中间又生出诸多变故。心情落得不似以往*静。职场上自认脾气算好有也不会发到台面上。我喝了很多酒回去的时候苏正好躺在床上。床头她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录音机。正在放《胭脂扣》里李碧华那句话我来的时候在想我靠你这么近你会不会躲开如果你躲开就绝非我要的女人。
只是苏终究不是如花我也不可能成为十二少。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有的是雇佣与被雇佣关系。苏走过来我正趴在厕所吐得昏天暗地。匍匐头上的灯不动声色夜晚反倒摇摇晃晃。身后一只手透过门缝放到背上啪啪。渐渐地连厕所也开始晃。初夏的天气没有热得肆意夸张也不至于清凉透骨。苏不同似乎她的手永远不会热乎。酒醒了大半。她今天没有穿旗袍一套白色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光透过来内里一览无遗。
也许她对我已经放下100个戒心。她忘了男**居该发生的自然要发生。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开始并没有尽力克制住情绪生意场上的事完全不容人丝毫懈怠正苦于没地方发泄。苏看着我不迎合亦不拒绝。她的身体太年轻如同豆蔻梢头的二月花盛放无边无尽的春意。我忽然觉得自己残忍动作逐渐轻柔缓和下来。窗外是火树银花的夜色。
一番云雨过后起身坐在窗台抽烟酒全部醒了。醉过方知酒浓。打开窗即将天亮。霜雾浓重的街道有人已经叫卖开张。当初选这家旅馆正是因为面朝北离景点远有足够的烟火气。虽然垃圾涂鸦铁锈随处可见。但他仿佛是苏城这袭华美衣袍下隐藏的一条阴郁而真实的血管。跳动的鲜活。
苏告诉我明天她就要离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有太多她不愿启及的回忆。我给了苏800元算是几天待在我身边的劳务费。果然第二天醒来她离开了。床头放着300元。她并没有拿走所有的钱还有那台罪魁祸首录音机。
六.
最后一天完工夜晚我再次去了妙巴黎。酒保过来介绍姑娘。同样的角落顺着方向。没有一潭绿色暗影代替的是一抹火红凄艳她向我勾勾手指。我没理会。想起苏。嘲笑自己真是。三年后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也许她已经嫁人也许她躲在另一条巷口楚楚可怜捕获猎物。“先生请你带我走吧。”
本文作者:张近秋
山中若有眠,枕的是月
燕窝是大家比较喜欢吃的,特别是女
鸭心是很多人都十分喜欢的一种食物
对于刚刚开刀做完手术的朋友们来说
很多人听到乌鸡都以为炖出来的汤也
很多人在煲汤的时候都喜欢一次性煲
可乐鸡翅是一道既好吃又有营养的美
茄子是我们都比较喜欢吃的菜,做菜
黄豆排骨汤是我们*时很常见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