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最是朝花载阳又年春,闻敬容早几日就腆着脸来拉苏云去南郊踏青,闻敬容看着案上堆成小山的折子道:“苏卿近来甚是勤勉,文渊阁几位老人家近来无事总抱怨朕冷落他们,苏卿不防分些给他们吧。”苏云很想郑重与他谈一谈,但还是半推半就应了。
春序正中,百花争望,两人早早换了便服启程,一日下来虽疲累,但也乐得山林清静。归途中两人兴致大发,将过了一片密丛,闻敬容便听见苏云轻“呀”了一声,抬眼望去,竟是一片荒村,有破落的戏台撅撅地杵在**。
这戏台梁木尽皆腐朽,连墙缝里都钻出了丛丛开着小花的草。闻敬容若有所思的看着苏云,道,小时听过些戏子的故事,想说来与你听听。
“安州从前有一级红的戏班,叫塔头班,连太后做寿都请他们。班里有个身手漂亮的武生,深得班主喜欢,想培养他继承衣钵。这武生勤勉刻苦,年纪轻轻便在京城名声无二。班里还有一花旦,是个男旦,台上表演流洒自如,那小眼神一勾便叫人三魂迷去了七魄。后来一天花旦突然说不唱了,你说这叫班主怎么舍得,拖着便又过了两年,花旦在台上还是那么天真烂漫,只是眼神越来越疲惫。那天武生和花旦搭戏,武生抖了个枪花要从花旦腹边穿过,本就是熟烂于心的戏路,偏偏花旦‘失神’走错了场,假枪也不知怎么被换成了真铁,武生躲之不及一枪真扎进了花旦的小腹,武生丢了枪冲上去扶,场里乱作一团。”
“后来听说这花旦没死,但成了个残废,说话不得两句便要歇很久,这武生原本是要撑场的,去看了花旦,回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撅枪了,从此不知所踪。他走的第三日,正好是花朝节,人们踏青回来便发现花旦也不见了,桌上放了截断枪。”
“这戏班自古有训,花旦与武生不得苟且,但花旦到后来几乎戏已成痴,念在他是个男儿身,人们也没多想。只听说有人一天听到花旦房里传出争执声,另一人听来竟像是武生,房里噼里啪啦不知碎了多少东西,第二天花旦就说不唱了。再后来就是武生的枪不知被谁换了,险些要了花旦的命。”
那枪该是花旦换的吧,这戏梦人生,戏里颠狂不够还要纠缠到戏外中去,你这叫人怎么受得了。
苏卿,我不知你是否听懂,这戏里的阳春白雪换到戏外,便成了负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我看了那么多戏,却没有一个能说到心坎里。
苏卿,我这场戏经年不散,就等你一同唱这如花美眷,妆**经年,终于等到应和,却还是终日惴惴,怕有一天你轻描淡写的说,散场吧。
苏卿,这梦花影重叠,经不起红尘辗转,你我就作痴人,都不要醒来,可好?
后记
闻敬容和苏云的故事今后就命名为《来思》,来思之时霏霏雨雪也应了这两人的结局。
看到词卡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程蝶衣,四月一号就快了,这戏落幕许久却还是让如此多人痴迷。
不要轻言散场吧。
《来思·又年》http://pianke.me/posts/5127b5cc7f8b9ac263000125
《来思·一日心期千劫在》http://pianke.me/posts/512902d87f8b9a8519000027
本文作者:尔杳
君心只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