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书

  鹤冠吹千雪

  山溅不老音

  你的案头摆满了古色古香的东西：砚台、毛笔、毛毡、还有细软如绸的宣纸。

  阳光穿透墨绿的琉璃窗，清泉一般倾泻进屋里，万般柔媚。尘埃滚滚，你披着棉衣，沐浴在冬天的阳光下，尘埃愈喧闹，你愈孤独。

  然而忧愁，早已被风尘掩盖，忘却了。

  坐定，墨香幽幽，浸润着我的鼻息。看你**挥毫，不似舞剑般潇洒，落纸也不成云烟。你像一个修行的僧人，你在打坐，你用笔墨濯洗所有与超我不相称的东西，以致清远。

  你嗔怪我慵懒，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只会抱着狗儿发呆。我说你啰嗦。其实，我想我依稀记得很久以前你也非常喜欢写字。但是中断了很久。时过境迁，现在执管，大概心境与那时大不相同吧。

   你我之间，你和从前的你之间，好像隔着几缕青雾，就在这空气中，隐隐映射出关于你心中的故事。

   我想问，你……好吗？

   心似双丝网，

   中有千千结。

   我想说，我到底也不是那么冥顽不灵，向我敞开心扉，你不会后悔。

   我想说，我可能不配当一个倾听心语的好友，但是你可以姑且假设我是一个智者。

   而你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很*和美好。

   许是我多揣测了。

   年后第一次来你的新家玩。

   偌大的空间，古朴而雍容的装饰拥抱着一个家的幸福。我感叹你们新家的采光实在太赞，以至于我拉**所有的窗帘。厨房里传来阵阵菜香，是你爹地的好手艺，夹杂着他们互相打趣的言语。我依然懒在沙发上，电视里朱迪和安东尼用精湛的演技宣泄他们机智的对白。

    —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来满足自己？

    —愤怒，社会认同和性困扰……

    — 不，他贪图。

         那是他的本性，我们是否也在寻找我们贪图的东西，克里斯？

   —不，我们只是……

   —我们看见日常的东西，就开始贪图。

   不容反驳的否定，一语击碎所有与其双眸对视的人的防线，嘲弄着伪装与伪善所构筑的一切。你可感觉到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你。你的眼睛，是否也在寻找。

   窗帘缝隙**进一缕白光，模糊了朱迪女神的身影。

   身体欠安，吃完饭就倦了。遂在你的卧室小睡。却躺着和**咪聊了许多：关于你，关于我，关于从前，关于未来，关于事业，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关于**外幼、小、初高中和大学教育，关于你爹娘，关于我爹娘……

   其实我也有很多想与你分享。我也愿意听你向我诉说，任何事，或者思想。看着你幼时的照片，在蛋糕后面傻呵呵地拍手，格外惹人怜爱。猛然想起现在的你早已成年，而我们，竟有两年未见了。

   临走时我问你爹地，等我们再见面那天，会否相拥而泣。

   这么狗血的场景，我还是不要想了。

   顺便一说，你留给我爹的红茶特别好喝。

     说来，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才是我最应该好好对话的人。

     然而，处于某种原因，我一直否定你，把你抛弃在某处，去迎合喜欢与不喜欢的，爱我或不爱我的。尽管我知道你的珍贵，但是我经常会惧怕。我情愿你是独一无二的，尽管我常常在别人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我情愿你痴愚，然而你苛责无知与迷茫。我情愿你是个懦夫，可为何你会在我逃离时怒目圆瞪。我情愿你麻木，但是，你选择爱。你追逐**的光，你沐浴着眼泪，你**囚于囹圄的声音，你从不罢休。我便是，与你不大相称了。

     放浪形骸，我不像你。你是一个殉道者，我倒是得了个全身而退。故作混沌，总比寂寞好。

     然而我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你。我被你的纯粹与执着吸引。尽管我知道你不愿原谅我，因为我曾像所有人一样，嘲笑你，鄙视你，作弄你。现在我迷途知返，我来到束缚你的樊笼，我希望解救你。

       等我安抚了你的惊恐，想必我们仍会重归于好？

       新年第一书，满载祝福，献给我最珍贵的人。

        2014. 2.8 

        捌柒

本文作者：捌柒Eb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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