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往事

《霸王别姬》内地上映的那个夏天，我刚好初三毕业。

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听李宗盛的歌，知道他会演唱片尾曲，老实说我就是冲着这个去的。那个时候我不是哥哥的歌迷（粉丝这个称谓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现在也依然不是，对他所有的概念都只有一曲《共同渡过》，唱的还是国语。

尽管当年我是冲着片尾曲去的，但是怎么说这个片子也有巩俐、张丰毅，我还是很认真地看完了整部片子。然后我就发现：我没看懂。隐约觉得他想表达对戏剧的热情和对大师兄的感情，为了纯粹的情感，宁可最后**。除此之外，再多的描述我就说不上来了。想想也对，那年我才多大，能全看明白又描述清楚的话，那还有现在的豆瓣什么事嘛？！

初中好友中有一兄弟，哥哥是他的偶像。他模仿哥哥唱歌的声线惟妙惟肖，还曾经为轮不到唱哥哥的歌而哭鼻子。和他一起去看这部片子的时候，他激动不已的样子我到现在还依稀记得。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从微信看到他的近照，满脸横肉，双下巴，厚重的眼袋，一副居家男人标准像，不禁莞尔。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一个年少正太转眼间就成了“猥琐大叔”。也就在这样一去不复返的时间长河里，哥哥竟已经逝去十年了。

95年的时候，哥哥推出了一张新专辑《宠爱》。拜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兄弟所赐，我完整地听完了这一盒卡带，十首歌，全部都是哥哥出演的电影中的插曲。那首脍炙人口地《深情相拥》自不必提，我尤其喜欢的是那首《夜半歌声》。那个时候我读高二，学业压力颇大，各种破事又特别地多。每次到了深夜，总有很多心事只能说给自己听。于是一听到“只有在夜深，我和你才能，敞开灵魂，去**天真”这样的歌词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现在我每次去K歌，它仍旧是我必唱的曲目。

我一直到2000年之后才看到《东成西就》，而看《东邪西毒》的时间则更晚。从那个和师妹眉来眼去的黄药师到那个长发不羁的欧阳锋，我只能说这样的人物跨度是我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的。但自此脑子里便有了个固化的形态：欧阳锋就该是那个样子，坐在大漠客栈的长凳上，幽幽地念白：我叫欧阳锋，我的职业是替人解决麻烦，就是帮助别人**烦恼。哥哥走的那年，张大胡子重拍了《射雕英雄传》，看到尤勇饰演的欧阳锋出场的时候，我关掉了电源，恨不得砸了电视。

03年的愚人节，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以为这不过是个玩笑。一直到第二天电视开始播放**，才知道他真的是跳了下去。对着屏幕，我许久就说了8个字：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给我那个兄弟打了个电话，他说要赶着去参加一个**会。我说你节哀，他说谢谢。然后，他就哭了。

这十年，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怀念这个带给我们很多快乐、安慰、欢笑和泪水的人。谢谢他留给我的诸多回忆，无论是每天欣赏的旋律，还是K歌必点的歌曲，以及身边那些没了来往但偶尔想起的兄弟。年少时看过的《霸王别姬》，年长后也没有重新再看过。以前是看不懂，现在恐怕是不敢看。十年前，我不是他的粉丝，十年后，我仍旧不是，也许一直都不会是。这十年，我从没有为哥哥写过一个字的怀念。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记忆，有的时候就像一掬淘金的水。静置不动的时候，金是金，水是水，额外分明。一旦开始回忆，如同用手搅动，慢慢地浑浊了，模糊了，也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当爱都已经成为往事、成为记忆的时候，就像金子般沉没在时间的长河里，无须刻意记起，因为从未逝去。

“没有事的时候，我会望向白驼山，我清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那边等着我。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欧阳锋

后记

下午看了一个兄弟分享在微信的照片，他是哥哥的粉丝，所以也就想到了哥哥。哥哥的忌日刚过，之前从未任何有关哥哥的文字，于是想，应该写一点。那也就写一点吧。

本文作者：小鱼的卡奇

自命不凡的*凡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