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我常常会想起你,想起那里,住在Sengkang的时候,有一次想试试看坐车去Punggol最北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海,海边有几个孤零零的木桩撑起的矮小阁楼,我猜是渔民的瞭望塔,我不敢爬上去,只找一块还算*整的石头坐下来发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一次我鼓起勇气爬上阁楼,里面意外地*整干净,古旧的木头散发出微微的霉气和海水特有的腥味。
那天,涨潮的海水漫到阁楼后面很远,好像我就坐在海的里面。低着头盯着潮水看,那时候有几秒钟,阁楼就好像一条凌空的船,正向无边的彼岸飘去。朝着东面的海面,夕阳在我的身后沉入大海,无限旋落的黑暗以及每一束步伐升盈,令人颤栗的光辉,那时候我特别矫情地哭了。等待潮落,等到坠入梦境里,又一次醒来已经是**三点。抬头看到外面天黑得跟墨一样,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无声无息,仿佛那些受伤的,落空的,再不可回望的,都被稳妥地揽进了谁的怀中,不再流离。
我仍觉得冷,也觉得害怕,那一瞬间心里有个声音自问自答,“何以要把日子过得那么孤独。那这世界上哪有人不孤独?”
第二天坐第一班公车回家,着凉感冒生了一场结结实实的病。后来那里大概是被开发商买下来,嶙峋的海滩连同那个只爬过一次的阁楼都不见了。我又回到原来的生活,一个人走过喧嚣不断的天桥,站在公车上抓着把手,做敷衍的饭菜,给植物浇水。但每每这样的时候,就会有种声响,从四面八方流淌过来,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以一种与以往不一样的方式存在着,我也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身体,也在发出与之对应的微弱的声响。即使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眼睛。
我和你,或许走过同一条街道,或许迷失在同一个陌生的**,或坐在同一张桌子喝一样的咖啡看不同的人群……又或许明明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明明被同一处阳光所温暖,或许我们有数不清的*行的过往,上帝安排我们相聚在生命中的某些点,可我们却没有交谈。
那些惴惴不安的梦里,你总是途经一条冗长的甬道,灯光昏暗,烟气弥漫。脚步的回音带着刺骨的寒冷,最害怕的不是这样的开始,而是这样的途中:站在**,回不去来路,看不到出口。希望在胸口明灭,强烈的孤独感在教唆你妥协。
我希望你梦见我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软的笑意,哪怕天高水杳,给你一枕孤勇,用来穿越晦暗。千山遥赴,其路修远,你我彼此有着大段不曾交汇的清美时光。我曾困于恶水,也放弃了太多虚妄的梦想,但是先生,你是我唯一没能旧在来路之上的旖旎信仰。
某些时刻我也曾遗憾,与你相隔重山,但我心念着,走过万家寒灯与无数凉沉如水的夜晚,岁月日益深厚,我只想揽一些温暖,便更能懂你心中所有的苦,如此,我若有朝一日拥抱你,你便就不觉得孤独。
想写一封信给你,想得知在我们彼此没有相识的岁月里,你是拥有着怎样的生活;想阅读你所熟知的,我仍未知的一切;想回溯时光的水流,阻止一切世事炎凉在你眼底一一铺陈,恐怕你受了寒,无人问暖;想询问若我看倦了风景,走累了路,你是否愿意变成酒色的石头,让我把余生靠一靠。
想写一封信给你,想得知你是否已经等了太久,叫一场雨打尽了仅剩的念想;想遇见你在某时某刻,好将我此生所有的流离都稳妥地收容;想告诉你我看到,你窗前燃起的每一盏灯,都为我在独行的夜,驱赶严寒。
先生,我想给你安稳,给你柔软,给你温暖,换你无边无际的情有独钟。我想找到你眉眼间细碎零落的月亮,想你不惧我的硬壳坚持怀抱,想给你的心一个容身之所不再流离。明月说萤光微弱,但是暮阑深长,我希望我足够让你所有的梦,在夜里发光。所以请你给我一街灯火,我会循着微光,一点点靠近你的方向。
假使我们始终没有放弃想要找到对方的期许,我们便会知道,所有的等待都只是须臾一瞬的天光流火。若你我最终相遇,在*川烟雨的遥远,在旧情如墨的长辞,请与我用温酒奉敬这喜宴,任*仄,长相守,何谈去留。
良人。
本文作者:Vera_Paduma
群体耐受不良、我藏起来 却没人发现 我跳出来 亦无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