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夏末的时候,我开始想种一盆铃兰,我爱死铃兰了,爱到热泪盈眶。
当我放浪形骸,落拓不羁的时候我就爱玫瑰,淡粉的摩纳哥公主更适合爱幻想的女孩,而白边橙黄的Just Joey无端让人惊觉饱满,至于我,我只爱红玫瑰,热烈的,妖冶的,令我着迷。事实上我最爱的是大红茶花,从来没有一种花,可以如此剧烈,以至于在开放的时候让我一阵心碎。
第一次收到的花是一束玫瑰,从一位姑娘那里送来,其中再三辗转。那是一段让人快要遗忘的高中时光,我一个人在校外租房子住了整整三年,晚自习回来后,面对着满天的星光在夜色中发呆,仍旧怕黑,拉着帘子睡觉,等月光透进窗户的时候就隐隐沉入梦乡。我把花带回住处,拆下包装,种在菱形水缸里,一朵蓝色妖姬,夹杂着黄玫瑰,白玫瑰,红玫瑰。几年一晃而过,时至今日除却冷漠残酷的内心,我变化得实在不多,还是每天早上被冻醒面对自己一塌糊涂的睡姿,周期性的失眠,在夜间醒来,孩子气的胡思乱想,恐惧黑暗。
然而,那些容易被暴露感染的伤口慢慢结了痂,愈合到再也不会复发流血的境地,爱上夜晚的公交车,坐在右侧靠门的位置,总是听歌,看昏暗灯光下的树影,依偎的情侣,和营业到**的店门。
我想从此以后每年夏天的时候我就会期待有人送我一株铃兰,原因仅仅是因为我迷信,因为听说收到别人送的铃兰就可以得到命运的眷顾。而我,我从来都不需要命运的眷顾,只是想趁命运来找我的时候和他说上几句话。
然后每当我倍感绝望的时候,我就可以嗅嗅铃兰奶白色花瓣的香气,我不喜欢用清香形容花朵的味道,清香太不适合我了。
我对萍水相逢的事如此充满期许,以至于对戛然而止的那一天的心绪也没了过多的怜悯,我说,我给你写一封信吧,后来的故事,谁知道呢。
也许丢在半路,也许从来没有寄出去过,也许互相交换了地址,再没有下文。
此时此刻,电脑里没有放音乐,我也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哀伤。我对离去和到来的路人心怀感激,只是希望他们下一次决意要走再也不回来的时候,能够通知我一声。
本文作者:M先生走啊走
越过大海 无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