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夏天已经走了,夏天的余虫还在。我打了个盹,厚重的鼻息**了一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突然想到从前我还年轻的时候,骑着摩托,很快。那是夜,看不太清路,这也就算了,可恶的是总有东西往眼里钻。一定是飞虫,于是我就把它揉死在我的眼皮底下。就像现在我用粗糙的手指旋转摩擦着我的鼻孔,相信总有一个角度它会得到我给它的解脱。
我打开了电扇,他已经掉了不少漆了,开始发绿。没有天气预报所谓的冷空气,我实在失望极了,也不怪虫子来聒噪我的睡眠了。啊。似乎不那么热了,我该好好再睡一下,可是还是吵的,那电扇。我又恶狠狠地关掉了它,抬头看天花板,不白也不黑。
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吧,黑夜浮出一道刀疤,一直深入我窗外,却进不来,我分明感受到一声凄厉的叫唤,它说:“没有天堂。”我开始思索天堂这个词,我不相信它是个褒义词,不相信它有好看的风景,不相信有天使,就像不相信四月飞雪一样。毕竟,太多人觊觎它,于是也变得烂俗起来。
是吧,没有天堂。
闪电,打雷,下雨。电闪雷鸣是有次序的,在这个晚上我已有了深切的体会。说真的,我常听到雨声,可我从未见到我家窗子染上潮潮的诗意过,我甚至想着想着恼火起来,后来我想,估计是阿桑家的太阳太大,晒到了我这儿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脸颊发烫,害羞起来,然后又害羞得望向天花板。
你懂得一个人彻夜难眠双眼只专注于天花板吗,往深处去,再往深处去,是一个邮箱,里面是来自不同女人的信。哦,他们都是我的信徒。
第二天早晨,阿桑带给我三个白馒头,然后开始抱怨。
“昨夜雨像被**了一样,下不完。”
“你那儿也有雨吗。”我啃了一口馒头,天知道为何我如此爱它,或许它不会说话,或许它有手感,或许它很白,天哪,多像天使啊。“我以为你那里永远****。”我嚼着馒头含糊不清。
“哦,是吗”,阿桑用手指把头发撩到耳后,我一抬头,竟看到她眼里的惶恐,那是浑浊的,就和我泡袜子的水一样。我有些费解,不过她又自信的告诉我说:“大概是我听错了吧,毕竟我昨夜看到了星星。”
“有五颗是吗,连成了一个‘V’。”
“哦……哦,你也看到了呀。”
“我看到了十颗,是‘S’”
“你真爱开玩笑。”阿桑说着回到她自己家去,门关的比*时重一些。
她今早一定吃了麻辣粉干,心血太旺,甚至压抑到了神经。我想。
其实那雨听得真不真切。我看到星星确是真的。
吃完最后一个馒头的时候我很沮丧,我敲了阿桑的门。
“桑,我这又出太阳了,是你家的吗?”
“一定是的。”她没开门。
其实一到白天我就会把窗帘紧闭起来,但我能感觉到窗外那东西的欲望与蓬勃,就像扇了一巴掌的火热。
我坐下,几乎是陷进我那皮已老化的破沙发,它的苍老比我想象的要快,皱得不像话,让我悲悯起来。也对,相依为命的东西就该是衰败的,处于困境中的,不然也就假惺惺罢了,好比是一只嘲笑的野猫。
我摊在沙发上,回想了一下,星星是在今天4:12的时候落下。
我也要落了,我要像星星一样隐隐约约,让你以为神秘,却十分孤寂。嘿,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嘛,你缺少了夜晚,哪来我的星星。我的星星在梦里。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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