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oyou know the Taj Mahal in India? ”午后的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年轻的女老师正以一种柔和的声调娓娓讲述:“Tagoreonce said, the Taj Mahal is the ‘drop of Shahjahan"s tear frozen in time’.”空气中充斥着的参差细小的颗粒,透过不经意间偷偷沁出的绿意显得格外迷人,就像是六百年前库拉姆耳边充斥着的清婉哀沉的低语。
“库拉姆,你又在为她烦恼?”男人怀中的女人媚眼如丝。
“谁?”身后的男子好似不经意。
“你明明知道,姬曼芭奴,那个波斯女人。”
“阿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吗?”身后那男人与她耳鬓厮磨。
“哦?”女人莹莹似水的眸子中沾染上几分情欲。
“因为阿泰最懂我,什么都不问。”男人细密的吻落在女人白皙纤细的脖颈,女子轻盈曼妙的纱丽渐渐褪去。
“库拉姆,终有一日你会成为世界之王。”
“那我可要借阿泰的吉言了。”空气中弥漫着丝丝不绝于缕的缠眷,男人随手玩弄着女人的发梢,空气中裸露着的柔滑的脊背像是上好的汉白玉做的温床。
“库拉姆王子,库拉姆王子,王妃她生了!母子**,您快去看看吧!”侍卫急急忙忙的赶来**。
男人眼中的欲望霎时变得清冷,抛开身边妖娆的女子,披上掉落在床边的古尔达(长衬衣)匆匆跟着侍卫向产房走去。被抛开的女人眼波微横,似乎有泪水莹莹于睫却又笑弯了眉毛。
“王子,这是我们的第7个孩子,你看他的眼睛多像你。”床榻上的女人嘴唇苍白,虚弱不已,而当她看到走进房的男子时,脸上似乎又重新焕发了红润的光泽,乞怜的目光紧锁在男人的身上,男人面带笑容却未深及眼底。
“芭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把孩子交给我,晚上我再来看你好吗。”男人的语气低沉浑厚,温柔中却带着说不出的强硬,偏偏令人无法拒绝。
“王子,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是的,芭奴,把他交给我。”男人的语气没有丝毫不耐。
“王子,”女人的情绪则显得有些激动,泪水迸出眼眶“你和阿泰在一起对吗,难道我对你的价值就只有能够帮助你登上皇位吗!这是我们的第7个孩子,看着他你的心里生不出一点感情吗?”
“芭奴够了,你是我的王妃,你也是未来的王后,我希望你说话的时候能注意自己的身份,晚些时候我再回来看你的,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三遍。”男人决然的转身离开。
“王子,你对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就没有感情吗,就一点也没有吗?”床上的女人声嘶力竭,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恣意流淌。
夜深了。
“库拉姆,你不用去看王妃了吗?”刚刚结束惩罚似的吻,女人在男人怀里轻声的问。
“一会儿去,阿泰,明日我就要领兵攻城了。”
“库拉姆若是成功了姬曼巴奴会成为王后吧。”
男人没有接话。
“库拉姆,若是我死了,千万不要忘记我,我要你为我建一座陵墓,用汉白玉雕砌的,世界上最宏伟最精美的陵墓,每当月朗当空,它在月光下现出淡淡的紫色,就像永恒面颊上的一滴眼泪。这样我的名字得以流传后世,那么我一生的愿望也满足了。”
“好,那不如把我和阿泰葬在一起。”男人闭上眼睛,流露出片刻的温情,“不如阿泰为它想个名字。”
“那就叫泰姬陵?”
“好。”女人珠圆玉润的指尖被男人捧在手中细细把玩,男人的唇轻轻擦过女人披散的长发。
宿昔不梳头,丝发批两肩。蜿蜒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阿泰,我要走了。”男子深深的凝视着绝美的女人,嘴里却吐出最锋利的话语。
“那阿泰等王班师回朝。”女子眉眼中轻浅的笑意,似乎让男人看痴了,而男人的目光又似乎早已飘向远方。
男人召来侍卫,像*常一样走远了,不曾回头。
“芭奴,明日我就要领兵攻城,就算有阿泰照顾你也要注意身体,我会回来,回来和我们的孩子团聚。”
“王子请务必**归来,这边的事王子不必忧心,还有阿泰帮着我,只等王子凯旋而归。”女人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激愤,只是*静无波。
“好,王妃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男人轻揽一下女子的肩。
翌日清晨。
“王妃,库拉姆王子已经出征了。”身旁的侍女捧着洗脸的水盆,怯怯地说。
榻上的女人倏地睁开眼睛,“快给我梳妆,去王子的书房把阿泰找来。”女人尽态极妍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丝狰狞。
“是。”胆小的侍女毕恭毕敬的退出房间。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子紧握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
“王妃,您找我。”
“阿泰,你做王子的侍女多久了?”
“回王妃,19年了。”
“那么阿泰在王子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高吧。”
“王妃聪慧美貌,王子定是将全部的爱投入到王妃身上。”
女人勾起的嘴角上浮现一抹惨淡的笑容“阿泰在王子身边这么多年想必是对王子有些感情吧。”
“自从有了王妃,王子待奴婢更加宽容仁厚,王妃的恩德奴婢一直感念在心。”
“哦?那这么多年来阿泰从未想过要嫁人吗?”
“奴婢对王子忠心不二,从未敢有过这样的想法。”
“哼,”女人的面色突然冷冰冰的显得锋利刻薄“不是不敢嫁人吧,我看阿泰是不敢嫁王子吧!”
“王妃多虑了,王妃恕罪。”
女人轻蔑的看着卑微的匍匐在地上的自己不渝深爱着的的丈夫的的侍女,微眯的眼睛泛出阴冷光芒。“阿泰在王子身边似乎太久了吧。”
“奴婢愿听王妃训导。”
“你和王子感情深厚,可惜王子身边想来留不住旧人,你又不愿离开王子,不如我给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说如何呢,阿泰?”女子的手指轻轻划过阿泰的脸庞,冰冷凄凉。
“全凭王妃吩咐。”
“那么你去替本王妃到树林里采些草药来,若是采药时不小心被毒箭木刺到,不幸香消玉殒了,我想我一定会厚葬你,王子也会一辈子永远记住你的,你说对吗,阿泰?”
那上半身匍匐在冰冷地板上的纤弱女子先是一怔,眼中浮起一层迷蒙的雾气,空洞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悲喜,没有恐惧,直教人凄神寒骨。死寂良久,终是沉下心来,“阿泰定不辜负王妃厚望。”
“好,本王妃到时会派侍卫随同你前往,也算是有个证人,到时王子对你的死就会更加深信不疑了。”
“那么阿泰祝愿国王与王后白头偕老。”声色无波却凛凛生寒。
“阿泰好一张巧嘴啊。”女子目光凌厉,星眸微瞪。
“奴婢告退。”
明媚的阳光透进纱窗,门外的鸟儿啾啾鸣叫,远方的山坡碧绿如翡翠,繁花似锦,微风拂面竟让人流连忘返了起来。多美的人间。
三个月后。
“王妃,不不不,王后,王他要**了,啊,恭贺王后。”侍女急匆匆地跑进来显得语无伦次“**的人说,王明日就凯旋了。”
女子神色一滞,又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最担心的事快要到了啊,还真是有点期待。”女子凝神望向窗外,殿中空无一人,殿外落木窸窣作响,窗前的女子颜如渥丹,飞眉入鬓,精妙无双。
注定是不*静的一季。
“芭奴,阿泰在哪里?”男子步伐稳健急促,周身带着微醺的酒气和绕梁的礼乐声。面色潮红衬得眼神更加清明。
“王,”女人眼中盈满泪水,甚是可怜“阿泰她去山林时被毒箭木刺中,和她一起去的侍卫说……”
“我问你她现在在哪。”男人声线低哑,即使是在周遭的一片安乐气氛中也显得严厉威仪。
“我已命人把她葬在恒河旁了。”女子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男人鹰爪一般的厉眼久久凝视着面前这个显得弱不胜风的女人,铁钳似的大掌狠狠抬起女人的下巴,“那你就安心等着封后的诏书吧。”
“我**后改名叫沙贾汗。”
“沙贾汗?”女人恐惧中又有些不解。
“对,世界之王。”
男人离开的步调有些迷乱,晚风**带着美酒的醇香,一片祥和。
“王,明日就是册封大典了。”侍卫轻声来报。
“王妃的封号定了,就叫泰姬玛哈尔。”男人的声音毫无波澜。
“可是王……”侍卫迟疑了。
“怎么?”男人剑眉微蹙。
“王,属下无意冒犯,只是您实在不能再喝了。”
“阿泰的**找到了吗?”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还没有,但我们在恒河边挖出了这枚玉佩,好像是阿泰姑娘生前佩戴的。”
“哦?呈上来。”男人接过玉佩,放在掌心细细磨砂,玉佩上的纹路像极了往日那活色生香女子的掌纹。
“不要再找了,把恒河边的**都撤回来吧。”
“是。”
残阳如血。
“这枚玉佩毫无新奇之处,为何**后王却一直带着它?”女人柔弱无骨的窝在男人怀中,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愤怒与不安。没错,她怎能不认识,那是她亲手埋在恒河边的从死去的阿泰身上取下的玉佩。
“纪念品,我的王后。”男人的手划过女人玻璃般透明的的肌肤,手指冰凉。纵情过后的余温与男子周身凛冽额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竟逼得女子生生打了个寒战。
“泰姬,”男子喃喃道“与我一起上战场?”
“我愿随王同去。”男子在女子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女人的目光紧紧追随者远去男子的背影,无可言喻的悲凉却无处诉说,夜**盖弥彰,总是来得很及时。
烟尘滚滚,战火所及之处无不是残垣断壁,白日昏黄,掩盖了碧空原本的颜色,骨肉分别,流离失所,男人抬头望着硝烟中离群的孤雁,眉心紧锁。
“王,王后难产,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了。”侍卫跌跌撞撞的赶来。
“保孩子。”男人深邃锐利的侧脸写满了薄凉。
“王……”侍卫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
“王后说要见您最后一面。”
满目猩红,床上的女人生命气息微弱,透明的似乎马上就要随空气幻化成泡沫。
“芭奴,我来了。”
“王好久都没有这么叫我了。”女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是,阿泰死后从前的芭奴也一起死了。”男人面容沉静如止水。
“王,”女人目眦欲裂,想说什么却又哽咽在胸口。
“好好休息吧,我的王后。”目送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女人瞪大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
举国悲痛,国民都知道王后离世后王的凄怆悲痛,就是因战火流离失所的百姓也感谢起王后的死使王放弃了战争。王在全国募集最有天赋的建筑师,要给自己的王后修建一座陵墓。一座用汉白玉雕砌的,世界上最宏伟最精美的陵墓。每当月朗当空,它在月光下现出淡淡的紫色,就像永恒面颊上的一滴眼泪。
“王。”
“你就是那个建筑师?”
“正是在下。”
“好,我把陵墓的修建全权交由你来负责。还有,要把这个铸在陵墓中。”男人的声音微微颤抖,又有说不出的铁血。
“王,恕我簪越,这枚玉佩无论从成色材质,还是从雕工技艺实在算不上是**。铸在坟墓中岂不是有辱了王后的英灵。”
“哦?你有最爱的女子吗?”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
“那就好办了,就照我说的做。”男子缓缓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是。”
夕阳西下,一位老人牵着孩子沿着恒河岸缓缓的走着。
“爷爷,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国王下令处死了那位建筑师的妻子。”
“啊?为什么要这样呢。”小男孩的眼睛像水晶那样澄澈透明。
老人粗糙的大掌拍拍男孩的肩。“因为国王要让建筑师也体会到失去心爱的女人的痛苦,然后建造出世界上最宏伟最精美的的陵墓,”老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国王按照王后的遗愿没有续弦,终其后半生每日面对着泰姬陵,思念着他戎马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啊!爷爷,你看,泰姬陵真漂亮!”
暮色四合,琼楼玉宇中,在纯白的圣洁的月光照耀下,泰姬陵周身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好像一个温婉淡然的女子。
“泰戈尔曾说,泰姬陵是永恒面颊上的一滴眼泪,”年轻的女教师向学生们轻声讲述“冬季的时候,美丽而纯洁的泰姬陵屹立于淡淡的雾中,这座举世无双的建筑仿佛在向你讲述沙贾汗和泰姬玛哈尔传奇一般的爱情故事。”
本文作者:患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