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海棠依旧

初来这座陌生的南方城市，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拐七拐八地找到了这么一处老房子，看一眼便是喜欢**。老旧的房子是过去***家修建的，有明显的西洋风格。镂空的窗饰皆是时光抚摸后留下的痕迹，时光透过它被分割成无数碎片。房子后面带着个小小的庭院，庭院中间有一株高大的合欢树，挺拔翠绿，花开如火。 

看着这株合欢树，不禁恍然心动，仿佛回到了那些年月中，又看见了那个叫合欢的女子。我知道，那些岁月从未曾走远，只是回不去，亦过不来，自始至终盘踞在我的心头之上。轻轻地抹开覆盖在其上的时光尘埃，才能清晰地看到下面的人事音书曾是这样的令我动容不已。

识得合欢的年岁，似已有一生那么漫长。 

合欢常说的话是，没什么，这没什么。言语间轻轻挑起她的眉，看了这么多年的眉目，依旧似是眉目如画，但像是刀子一般，直直刺来，就剜在心口。

我一直没有同她说，你这个表情是多少有些自恋。想必她是不知的，正如同很多事情她都不知，或者是她不想知道。当年不知她的生命里曾执手可得的温情又那么多，如今不知我已深爱她那么多年，而将来她不知的是我的余生种种和别离之后我对她的忘却与挂念。曾有那么多人的人想要挤进你的生命，而我亦曾是其中之一，可是现今的我只想要全身而退，妄图这样，你会记忆得我比常人久一些。只是我知道她是无心的，她是那样的女子，在她的眼里生命中无数的人皆是云烟过眼而已，不会记得的。所以这些说了，记下了又作何用呢？

 从前的友人跟我说:每个生命都有裂缝，如此，才会有光透进来。很多事情并不是不自知，也并不是那么甘愿。又或许是这么些年来，不是强言不悔，而是清醒从命。罢了罢了，过去的种种皆必成空。这么些年来，我自以为的深情或许只是浮生虚梦一场，梦过，总是要醒的。说散了，也就散了吧。 很多年之后的我再遇见很多不同的女子，轻松游移在她们之间。她们中有些温良深情，她们会对我说，子轩子轩，你怎么就这么姿态孤傲不肯低眉？子轩子轩，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受？子轩子轩，难道你真的不曾有心？她们说这些话时几欲落泪。而我却依然冷着我的心，波澜不惊。她们哪里知道，我曾那么努力的在生命里低眉过，那么用心地去爱过一个人，而终究是放弃了。我怎么会不懂这世情的脆薄呢？这世情长不得短不得，深不得浅不得，脆如瓷薄如纸空如水，这些我是最懂得的了。

 认识合欢那一年还是小学，年少无猜的年龄似乎永远是值得回忆的。我与她是同桌，而这个同桌还是我要求老师调到一起的，因为尚未懂得人世悲欢的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长得胖乎乎但有着长长睫毛的小女孩。我们的故事就此开始，全然不知以后的结局会是以怎样的方式到来，不知道这是岁月的恩赐还是诅咒。有一次班里**一次活动，是上到讲台说出你的梦想。轮到我时我想了一下，指着合欢大声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以后娶她。讲台下轰然大笑起来，她在下面也笑得眉目如画。也许有些梦想真得不能说出来，毕竟有那么多的梦想都似是朝生暮死的露珠，随手捡起来又随手丢弃，连回头都觉得是多余的。可谁又曾想我竟是坚持了那么多年，谁又曾想我始终是得不到。她陪伴了我整一个小学时代，我们就那样看着相互长大，自己也一直记着那个梦想。我们那种形成的情感已经是胜于友情，哪怕是阔别了六年之后的重逢却依然是那样的熟稔。小学过后我们便是分开了，她随着家人去了另一个城市。

别离之后多是书信来往，就那样断断续续写了六年。在这六年里，我知道她双亲各自有了外遇，合欢不堪他们的争吵一次次离家出走，成绩一落千丈，父母最终妥协离婚了，她随着父亲辗转换了一个又一个学校，如此种种。隔岸观火地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成长走来，心疼她却只能是给些言语上的安慰，苍白无力，甚至是自耻。成长会是怎样的一个剧烈的过程？我们都以为一切都会是似水流深那样安详的走过，却不知道在这下面隐藏的竟会是暗礁，触及了便是会粉身碎骨，我不知道她这六年是怎样走过来的，不曾想，也不敢想，只是祈求我们迅速成长。

再见时，是六年之后的大学。我们的大学同在一座城市，见到她时嘻嘻笑了起来说：”兜转了这么久，我们终究还是遇见了，又遇见了。她笑了，依然是年少时的眉目如画，但眉目间已多了几分不欢与忧愁。

关于别离之后的日子我并没有多问她，更多关于其他的，她从不言及，也从不主动过问别人，她不说，我也不好问。但我是知道的，其实每个人背后都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那是罪，亦是伤，如梗刺肉，每每触及，痛感逼心。只能一个人静静地在沉寂的夜中，像一个小兽独自舔着自己伤口一般，不需要他人的顾及。如此一来我们才能懂得冷暖自知，冷暖自知。

因为两人的大学相隔不远，每每她没课时总喜欢跑过来找我蹭课。两人插科打诨，俏皮得像是两小无猜，仿佛从前的时光并没有过去，他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场景而已，一切都在。她常常感慨：还是跟你在一起开心啊。我便接过她的话说：“开心的话多来找我啊，我会让你更开心的”。这话惹得她不悦脸红，起身嬉笑着追打我。别人常常问她与我的关系，只是每次她都笑而不语。但我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总是换了又换，也常与我说起她的男朋友来，她学校出了名的一个公子哥。我总是莫名地失落，无心再听她谈及。

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吗？此刻却是那样地不确定。只觉得我们一开始就不是玩那种游戏的人，我想我和她应是不言朝夕的。关于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她也是那样的清楚。我想，合欢，你到底是胜我几分。这人世上你始终走在我的前面。可是，我毕竟是努力过的，拼尽全力同世情抗争。以后便是说放手了，也可以掷地有声。那么你呢，你未曾告知我，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试探这个秘密，却一直无果。想来你是早就懂得安身立命之人，哪里会同我这样的人胡闹。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从第一次看过她的眼眸开始，自从我悄悄地跟老师说我要和她当同桌时开始，自从我在讲台上大声的说我最大梦想就是娶她开始。自后我便是知道此生再难与这个女子推脱干系了。我知道，后来的她开始变得无心，她冷眼地看着各形各色的人在她的世界里粉墨登场，但心里一丝动容也没有，一丝也没有。

也许曾经有过。

这就是她，我相信，我是懂得她的。

每次她跑来找我蹭课时，课间我们总要跑去学校的小超市，买来冰镇西瓜和糕点，也不顾他人，两人在超市门大口吃了起来，甚是快乐。偶尔她也会鼓动我逃课，两人拿着租来的影碟在我学校的会议室里偷偷播放，都是一些老掉牙的爱情电影。但每次她都必要看周星驰的《大话西游》，电影最后响起片尾曲时，她总喜欢跟着唱，看着她认真深情的样子，我很难想像她居然也有那么文艺的一面。

有一次文学社**了播放电影，是沉冗的文艺片。叫她过来看，以为她会喜欢，但她却看得昏昏欲睡，电影还没到一半就倚靠在我的肩上睡了起来，直到电影结束了也没醒来。但我却静静地享受着她在身旁的片刻安宁，我想，就这样好了，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记得电影的结尾有这么一句歌词：一别经年企期再遇  ，多少惊疑 都成旧谜题  ，恨流光追不及及 。这流光飞逝了，此生就真的再难追及了。

过去总觉得自己是个要有多无情便是有多无情的冷漠之人，大概是因了经历过些许的世事，倦怠了人世的冷暖不明和世情的脆薄如纸，也因了我不过是一介*凡之人，自然是不肯也无力做没有回报的事，更无心为他人忧虑担当什么。因为我想我是懂得这人情岁月的单薄的，盛情的付出之后却毫无回报，自然无心去过问他人的冷暖，只知自己冷暖自知就已经足够了。但对于合欢来说却不一样，我是宁愿忧她所忧，虑她所虑的，只愿给她一个海风**潮来汐往的天空，甚至给她一个干干净净昭然若揭的怀抱，那种承诺自童年时已经许下了。

初次再相聚见她便知道她粉饰眉间的太*隐藏着太多不愿提及的往事，她从不主动与我提及，但却令我心疼，舍不得她不开心。一心只想为她担当，只想她过得好，以为自己可以给她一个安安**的一生，给她一个干净的怀抱，让她朝夕欢娱。可无奈，我们成长的路途截然不同，我们生命相隔着的长河也并非几句简单的嘘寒言语所能够弥补，那些她经历过的痛与苦在言语之间是何等的苍白，也毕竟没有什么能够弥补她童年的忧虑和贫瘠。这些都是回不去，亦过不来。

合欢。你成长的这么些年我都看在眼里，就好像是你自身经历一样的那么切肤。所以我在你面前从来就是无处匿形，我自以为我会庇护你，教会你生命中种种。却不知，那样的风雨，终究还是要一个人担当，终究也只能一个人担当。

就那样拖拖拉拉过了两年，大二将结束在她的生日聚会上我仰头喝了一杯又一杯白酒，白酒辛辣灼得胃一阵阵剧痛，跑到外面吐了一地。她跑出来抚着我的背，我转过身去认真地对她说说：“合欢，我喜欢你，我想给你一个安*的未来，我想弥补你那不想回首的六年。

她低了低头，沉默了一下，抬起头说：“子轩，你是个聪明人，你是知道的，我们之间不适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一开始玩的也不是那种游戏。我是个经历过不堪的人，过去的我已不愿提及，你不了解我，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我真的想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嗯，就做朋友好吗？答应我好吗？就做朋友”。

看着她眉目如画的面容，此刻却无言相对，心酸和苦笑着。做朋友吧，还是做朋友。这世上值得玩味的事情太多了，但这的确不堪玩弄。

我们彼此之间应是不言朝夕的。

这世间若有太多的事说出口的话，便是索然寡味。留在心中，是个想念，时而想起反而觉得富余充实起来。末了，我对她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找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只想照顾你”。她微笑地点了点头，逛了几圈她的男朋友便来接她走。自己独自一人在路旁站了好一会，很是落魄。

合欢，你早就知道了吧，原来我真的就是争不过世情，我早就被自己无端的深情生生绊住无法再也向前。我早就成为被你活生生塑造的人了。

不过不管怎样，合欢，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总觉得你是我人生风尘仆仆旅途中的一处清喜的水泽，如同《**》里约书亚等人，从以实各谷砍了一枝葡萄树，上头有一挂葡萄，又带了一些无花果和石榴来，，，，，，。一切如此令我欣喜。只是我不会有机会执你的手且听风吟，这似乎是早已注定的了。  

合欢合欢。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记录了她与我些许年月的记忆中佶屈聱牙的经文，并期待有朝一日她能为我讲解，却不曾想到这竟是无解之文，写下了有何人懂得？很多年后我从书上知道，合欢树也叫苦情花。这仿佛是一个极其讽刺的隐喻，但我苦情吗？我并不知道。我只想给她一个干净昭然若揭的怀抱和一个安*的一生，但这亦成了我此生不可实现的一个幻念。

我遇见过她的童年，却错过她的少年，遇上她时，她已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早早地将人世百态冷暖尽收眼中，将自己尽情的织进世情这个迷局的经纬之中，泅过岁月而去，心境是这般地衰老。这些年来，我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辗转过一个又一个肩，爱过一个又一个人，对着一个又一个人笑，但这些来人过往她都将不再记得。我知道她是无心的，也是无意的。所以往后她记得的不会是我，不会是她生命中出现的任何一个人，她眸子里倒映过的她都将不再记得。她是没有回忆的，或说她是刻意的去抹掉回忆。可这些我并不在意，我知道，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那晚过后，我和合欢的关系依旧，依然有空一起吃饭，一起插科打诨说着俏皮话，一起逃课去看电影。有时候我甚至想不如就这样一辈子吧，至少，至少我能够看到她，能够在她身边，给她隐忍无形的爱。

这显然不是表达感情的最好方式，但却总找不到更好的寄托方式。总以这些年月能够代替虚无的想念和缥缈的诺言，让我永久地在你生命中停留下去。

大三的暑假我并未回家，一个人在学校旁边租了一个房子着手准备考研。合欢也没回家，不由得欣喜一番。在她的朋友帮助下她找了一份兼职，在一个高级的香水专卖店里帮人介绍香水。下班时她常来我的小屋子里蹭饭，我也乐意她来。两个人说说话，她经常也会发发牢骚。谈及她的店时，用她的话说就是专坑那些暴发户的阔太太，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还一边学着那些有钱太太的神情表态。活像个搞恶作剧的小女孩，天真而单纯，倒让人忘了她是入世那么深的人。我总想，要是我能不错过你的少年该多好，那样该多好。

是夜，雨泣如倾盘，我急忙地拿起伞走去她的店里。正巧看见她与她刚换的男友，两人亲密地进了一辆小车。在街角看着他们绝尘而去，颓然地往回走，心酸如蚀。

罢了罢了，合欢，我想我不应这样地执恋你，我也不该这样执恋你。本不应有交集的世界，奈何我苦苦不放手。夜里，想着合欢，辗转难以入眠，头痛欲裂，起来抽了几根烟，心乱如窗外之雨。临了书桌而坐，展开信纸一遍遍地写着合欢这两个字。已是**了，喧嚣的城市难得安眠，万籁俱静。只觉得从来没有过这么深的夜，从来没有。

午夜的电台播放着一首老歌，是罗大佑的《追梦人》。听到里面的歌词：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

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

听着，我只觉得今宵梦寒。

我一直在想，我跟合欢是什么关系呢？竟让我苦苦的执恋与她。若仅仅是朋友又觉得太少，情人又太多。但她却是我除了血缘之外唯一为之付出而不求回报之人，**这点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便玩的不是那种游戏。正如她所说那样，我们是不言朝夕的。我宁愿相信我是懂得她的，对于她而言她是害怕这人世的寒冷的，或许说是她已习惯这寒冷了。

大四，我顺利拿到留校研究生的名额。我本以为合欢也会留在这城市，至少她也不会走那么远。但她却执意去了外国，跟一个归国的华侨。两人是在酒吧里相识的 ，见面不到两次，便是谈起恋爱同居了起来，那人同意带她出国结婚。那段时间我漠然的看着她奔波准备，无非是跟过去一些朋友吃酒聚会道别什么的，接下来便是等待着签证的下来。

最后她还是单独约了我出来。两人相对坐无言，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我害怕我会恳请她留下。但，我不能那样做。于她而言，这可能是她摆脱一生阴影的机会所在，彻底地离开这不堪的回忆，哪怕仅仅是在空间上。我知道她这些年来过得如此的艰辛不易，但她又偏偏是一个好强之人，那些年的贫穷与自卑如影随形，却鲜见她提及。尽管她在外人看来是明媚，但谁能懂她内心的黑暗和孤独。

我看着这个即将飞向大洋一方并且耗费了我四年时间执恋的女子，恍然，四年就这么一逝而过。

离开后，我刻意地未与她联系，断了一切可以跟她联系的方式。她之后经历的故事我再未清楚，亦无从获悉。这撕碎的往事，记忆可以抛撒一空罢。

我一直在想：合欢，这难言隐忍的世味，你是懂的。我本以为我有心为你担当一生，许你一个安*的未来，隐忍无言地给你感情。我以为我会一直的这样执恋你，但我终究还是是会有累的一天。你丰沛感情的杯不会为我而空，也不应为我而空，你这一杯世情之酒，我终是痛饮不了。心在老去，自己也不愿再做一个可怜之人。

我知道，我们两人此生不能共负一轭，你永远是我梦里到不了的原乡。

合欢，我知道你迟早是要离开的。可自你离去之后，我便有难了。好像这生活处处不给我出路，我总与这世人总格格不入。  

你离开之后的我尝试着同身边的人交往，认识了很多男男女女。却难以理解同龄人的愚昧。大抵同龄的女子便是谈着谈不完的恋爱，受着所有人对她们的好还不懂得满足的愚昧之人。合欢，你知道你一定要来说我吹毛求疵，我也知道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生便是幸运，我也知道我没这份运气。我所有的运气都拿来遇见你了，所以哪有运气让生活过得安安稳稳。可是我，还是不悔的。你是知道的，在大学里同你度过的那几年光景，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也认识了些女子。合欢，她们都不似你，这么懂得生活。她们都不似你，一心待我好讨我欢。她们都不似你，懂得捧我在手心口。是的，合欢，这世上的你只有一个，可是我再也不会遇见了。也曾试图去接受过身边的女子，有的温良纯净，都好似那年的你。只是，那都不是你。我清楚得很，我再也没有运气遇见像你这样的女子了，再也不会有了。  

此后的生活我也习惯了一个人过。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真的这么难以打发。  

是呵，我早就知道了。合欢合欢，兜转了这么久，我们好像都错过了什么。过去错过的是时间，现在又错过流年。又好像，我们要这样永远错过下去了。  又想起曾经那么心切的我执着你的手说，多年后，如果我们相逢，我将以何来面汝，以沉默？以眼泪？以微笑？却也不知这一幕若当真到来的时候，我们竟都这样*静。我们什么都没有过问，时间过去之后我们的默契依然还在。我便同她回忆起小时候，我们谈足一整夜，最后我伏在她的膝前。这是个我曾多么熟稔的姿势，曾有多少次我以为就可以这样长长久久。

辗辗转转那么多年，别离之后相遇再别离  ，很久，我一直立在原地。慢慢想起一些事情。想起生命中的种种。飞扬有时，沉落有时。这是生活。是的，这就是人生。 多年之后看到了一棵合欢树，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惊觉，别后的岁月悠悠长，但还是道一声海棠依旧。

本文作者：*生欢

写最廉价的故事，喝下等的温酒，读无用的书，性喜金钱，爱美色，爱车水马龙，留恋繁华大千人世，贪生怕死，穷尽一生不过是想看尽世相百态，然后沉沉睡去，不愿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