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梦到和林歆打牌。虽然我从没有心*气和地和她在一起玩过任何东西,但稀奇之处还在于我一直手气超级棒,每次摸牌都有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和大小王,梦里的林歆可以准确地抽到我的大小王然后扔进抽水马桶,大笑着说“哈哈,我有四个二,是大牌!可以养你一辈子。”玩到最后我一直输,每一局的任务演变成自觉抽掉大小王然后扔进马桶。
有次从同学聚会的饭局回学校,我把那阵奇怪的梦描述给小唯听。和我预期的反应一样,她瞪眼张嘴瓜子脸,好像欧巴的韩国妹妹,我问她说“你也觉得很奇怪吧。”
“是啊!”她狠狠地点头接着说,“真**奇怪,你们有多少副牌啊,可以一直丢大小王,还有还有,马桶不堵么……”
我差点昏厥,示意她闭嘴。
我觉得我和小唯一直缺乏共同语言,但这也是我们俩能成为朋友的原因。我一直认为两个非常像的人是没办法长久在一起的,沟是沟,壑是壑,谁也填补不了谁。但其实爱情的悲剧就藏在这里,爱一个人久了你就会变得和她很像,沧海变桑田。
但我的悲剧似乎不止是这些,用非常尿性的话来讲,我真的非常矫情到发现了一个不能爱的人。小唯也说,我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记得当时好像也是一次聚会的回场,我和小唯似乎喜欢在酒后讨论这些爱来爱去儿女情长的感情大事。那次我听她批判我没有爱人的能力,刚从酒场吐完的我胃里顿时又一顿作呕,我说小唯你干嘛骂人啊?!
小唯从后面跑到我面前,两只手啪地拍在我脸上,“华子我不会鄙视你的,真的,不就是喜欢自己的姐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哦不对,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操场上连打kiss的情侣都相拥散去,路旁高高的白炽灯打在绿荫草**翻仰的灰尘照得特别浪漫。我一个酒嗝喷在小唯脸上,对她说:“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哈。”
小唯有一点可爱之处就是从来不装可爱,遇到这种耍**的事一句话就可以轻松应对,“华子,****。”
二
事情就是这样,按照小唯的话讲,我喜欢**自己的堂姐,她叫林歆,从小带着我一起长大。
出于我不知道的原因,小时候我被放在大伯家寄养,同时也出于我和林歆都不知道的原因,我的大伯和大妈也住在另一套房子里从来不管我们。
有句很经典的话说,同龄的女人总比同龄的男人成熟,所以我跟大我十三岁的林歆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我基本是一边掉着乳牙一边看着林歆度过青春期的,然后等我青春迸发的时候,林歆形容自己已经进入了女人的晚期。
每次小唯听我讲林歆的事时都赞叹说我们的生活都太过于贫乏了,跟温白开水似的。林歆就好像烈酒。我摇头纠正她说不是烈酒,是苦药。因为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生活,除非你有病。
可生活终究不是王家卫的电影,不是一个有病另一个就会有药,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得有多幸运,你喜欢的那个人才会恰巧喜欢你。
总之我的身边充满了幸运和不幸,小唯说她一定要谈一场无比健康的从出生就八斤八两的恋爱,以此来激励我,告诉我情比金坚。
三
我和小唯同学很长时间,从中学开始。到了大学我们俩是圈子里唯一的两个本地人,可是聊天之后发现我们对于这个城市的印象好像玄幻小说里镜面对称的*行世界,虽然看起来一样但完全不同。小唯告诉我,她那样的家庭才算是标准的**式家庭,爸爸妈妈孩子,而不是像我形容的那样,每个小男孩都会和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姐姐抢着喝一碗鸡汤。
在林歆的青春期之前,我们俩就一直有分喝一碗鸡汤的传统。林歆总说我比她小,每次都让我先喝三口,其实我知道她只是讨厌吃大妈放的葱花,所以我必须很精准地三口之内把整个汤面上的葱花全都吃掉。
我告诉小唯这个牛逼的技能已经很久没用了,后来林歆爱**喝酒。
大一那会儿小唯总是吵着要我带她去以前林歆经常去的酒吧,我问她去干嘛,要喝酒么?小唯缩着脑袋摇头。在她的印象里,酒吧喝酒的女孩都是三两杯下肚就穿着渔网袜和丁字裤到台上扭屁股的人。小唯一边***一边对我说她身材不好。
等我带她七拐八拐来到河西的一间地下酒吧时,小唯才开始后悔。首先她本以为我们只是会去1912街区上的某家酒吧,其次小唯怪我没提醒她连个眼影都没有化。
因为我们一走进去就从舞池那边走来一个化着烟熏妆的年轻女人,不太能辨别五官的模样,她越过小唯直勾勾地盯着我。
“帅哥,能借根烟抽么?”烟熏妆的女人问我的时候俏皮地笑了。
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
我记得第一次被女人这样问时,正要从口袋中掏烟,林歆突然醉醺醺地几乎是跑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烟然后扭头冲那个女人叫骂:“***娘的,死到你的鸡窝去!你是第一次在外面卖吗?”
林歆说这样问的女人都是职业的,我带小唯去的那次,也不例外。
“不用了。”我笑着摇头,伸手从小唯的腰际略过,一把将她搂在身旁。
烟熏妆女人见状悻悻地走了,我扭头看后背僵直正出神的小唯,然后她伸头问我不是带烟了么?干嘛不借给那个女人。
我对小唯解释说,那种女人都是**,这种借烟的问题是酒吧交易的潜规则,一根烟******,如果她觉得你给的烟的个数合适,她就会带你到最里面的包厢。
我顺手指给小唯看,越过白雾与紫色激光灯舌吻的舞池,在酒吧的最深处隐约可见一排闪着彩虹灯的包厢,无数不知是为何而想要宣泄的心脏在那里醉生梦死地喘息。
“那你刚刚这么搂着我算什么?难道我是你女朋友?”小唯回神问我。
我大笑她傻瓜,故意凑她耳朵旁说:“我假装已经把烟借给你了啊,所以那个女人就知道买卖已经被人抢走了。”
小唯瞬间反应过来,,“华子,****。”
然后她突然愣了愣,用很生硬的口气问我,“你有没有…那什么…借过烟给她们?”
当时我是信誓旦旦地说怎么可能呢,我那么胆小怕死才不想染一身病,而且如果林歆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四
后来小唯总是对我说,我真该自己扇自己一万个耳光,为我当时说过的话。
后来我不止一次的去过那里,跟想要找到谁似的。
林歆走的时候没有提前通知我,甚至当时也没有告诉我。过去我经常去机场送她,她喜欢到处跑。离家出走,被公司外派出差,或者突然发神经去旅游散心烧钱,或者去**抓他男人的**。她总喜欢带大小三个箱子,说这样能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其实基本是空的。她说反正自己不用拎行李,有我在。而她这次,卖了房子,跟全家人闹翻,然后挺着大肚子去**,却根本就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最后一个见她的机会,反正我没有见到。
那天下午我窝在宿舍看重播的意甲比赛,卡卡从皇马再度回归米兰之后,似乎永远也追不上曾经叫做追风少年的自己。我记得我柜子里还有一件卡卡的22号米兰主场球衣,似乎是高三毕业那年暑假时小唯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还记得那年暑假我第三次还是第四次陪林歆去医院打胎。她不想在病房里过夜,手术做完之后就带我去吃大补汤,一边吃一边骂我,说我早晚也会成为那样杀千刀的男人,她说这辈子都不会给男人生孩子,她喝醉的时候总嚷着要世界末日快来全人类一起**。
我算好了林歆的飞机时间,在**三点给她打了电话,拨了三次她才慵懒地接电话。时区的跨度那么长,那通电话打得我昏昏欲睡,后来林歆讲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一直在喃喃自语,说很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五
现在想来,我就是在那次电话之后,彻底开始复制林歆过去的生活。那段时间里我不上课,很少吃饭,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在学校。傍晚时分,便逆着下班的人流冲向通往市中心的地铁,到站之后在便利店买一包面巾纸,擦脸,吐痰,擤鼻涕,就算是去除掉宿醉的困顿和难受,又开始在各种夜店酒吧里像林歆一样买醉。每次喝醉之后我都觉得很安逸,我想林歆是不是也这样安逸,以为不管醉死在哪里我都会找到她。
我承认,有时候我是刻意将自己的生活过得狼狈不堪,不知道这样对林歆来说是示弱还是抗争。看她怎么理解吧,可能她会觉得我真的没有她就没了空气,就天旋地转活不下去,也可能会认为我只是想表现出她的自私,她把我变成和她一样的我,然后丢下一个残废品自己去西半球改头换面爱上阳光呼吸新空气。
但不管怎么样,林歆都不会再回来了,最大的可能其实是林歆根本觉察不到我的示弱或者是抗争,我只是在自作孽。
关于最后一个猜想,是小唯给出的,一语中的。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和小唯讨论爱来爱去的感情大事,跟过去不同的是只有我喝了酒,而且醉得太厉害。醉到我已经不记得是否给小唯打了电话或者给别的谁,我只记得那段时间无数个迷乱的夜里最后一晚,小唯找到我了带她去过的那家地下酒吧,然后在男厕所里一瓶矿泉水全都浇在了正抱着马桶一边吐一边**的我的头上。我被她搀起来之后又将她推开,在舞池大厅里不断寻找着以前被林歆呵斥过的那种**,醉醺醺地问她们需要烟么?要几根?整包给你好不好?
小唯后来告诉我,那晚我没有吼她也没有推搡她,跟我的记忆不太符合。醉酒后的记忆都是零碎的,林歆经常在醒酒之后问我她有没有哭,我都说没有。
关于我在酒吧的最后一夜,记忆碎片里还有一个沉闷压抑的包厢,我身下有一个猩红嘴唇的女子,正妖娆而老练地笑着。我想拿酒精做借口去咬她的唇。女人笑着问**嘛这么猴急。我一边很用力地咬着她的唇,一边喘息着说:“我就想让你把病传给我,什么病都可以。”然后那个女人突然很诧异地停了下来,提起裙子就走,临走时还把我之前给她的两千块钱又丢还给我,说让我去看病。
六
后来我真的去了医院。那天还下着雨,小唯没带伞,在我伞下一路一直用“华子,****”来表示对整件事情的惊讶和愤慨。
那天医院的人出奇少,我对挂号的小护士说挂皮肤科,我要做艾滋梅毒的联检。小护士非常鄙夷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看到我身旁站着一个中分长发的女大学生,脸上又闪过各种奇怪的神情。
小唯也没闲着,故意挽住了我的胳膊,用“***事”的眼神狠狠地瞪回给那个小护士,扯过我的病历转身就走,我就这样灰溜溜地跟着她看门诊,抽血,去打条机旁拿化验单。
打条机那里是医院里唯一排满长龙的地方,我尴尬极了哆哆嗦嗦地刷了医保卡听到机器里让人便秘的机械女声“XX先生的艾滋梅毒联检。”我能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无数鄙夷的眼神快要把我的脊梁骨戳弯。
小唯又一次很给力地先抢过我的化验单说:“老公走吧,你没事的。”
我低声说:“你太**给力了。”
她摆摆手说反正以后不会再来这家*医院,让我请她吃一个月的双皮奶。
再去诊室的时候我像个神经病似的反复问着医生真的没事吗?以后也不会有事吗?
小唯扯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非常生气地说:“你好像很希望自己有事一样。”
不知道我当时是出神还是怎么,突然梦呓一样说了句,“可能我真的有事了林歆就能回来了。”
小唯当时的反应,好像突然看到一滩深水的猫,警觉又……炸毛。
她一直扯着我的手突然松开了,小唯猛地推了我肩膀一下然后和我面对面站定。
我从没见过小唯生气,她是个非常不容易生气的女孩。可她这次听到我那句没来由的话之后,突然“啪”地一下给了我一个大嘴巴,我被打懵了,大梦初醒般看着她。
“华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太让我看不起了!”小唯的眼神像刻刀。
“我本以为你只是因为你姐的离开而觉得不舒服,想……发泄?谁知道你***竟然这么想,你是在拿自己的健康来惩罚谁么?要挟谁么?你***真是**!”
七
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一句话:
如果一个人可以让你放下过去,那么这个人就是你的未来。
被小唯痛骂的那个晚上,我们彼此沉默地坐在回校的公交车上,破旧的发动机混杂着机油味充盈着我的耳孔鼻孔,小唯还是一言不发,脚下一个可乐瓶盖被她磨得刺耳响。
公交车驶进过江隧道之后,四周终于连稍纵即逝的灯光都不见了,那段时间我一直觉得不管在什么光下都有很尴尬的暴露感。
小唯突然塞了一个耳机在我耳朵里,没有歌。
然后她终于开口说话,她问我:“华子,你觉得我对你而言是什么人?”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的混蛋,我其实没有独自一人游离在林歆的过去,我一直不是所谓的时间负数,小唯是我的绝对值。
过江隧道冗长,我想了好久,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我还是听到小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也有今天,”小唯咯咯地笑着,“词穷了吧,我就治治你的逼嘴,一直哔哔哔,哔哔哔,算了,不要你回答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亮丽,好像同样一天,那个惴惴不安的早上。我在去检查的路上问小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得艾滋,会不会立马死掉。那个亮丽的声音安心地回答我:“没事的华子,你要是真得艾滋我就娶你,等你死了我再嫁人,这样总行了吧,哎呀我真的太善良了,我自己都被我的善良感动了,你有没有被我感动?晚上回学校的时候请我吃双皮奶啊……”
晚上检查完下了车,我让小唯陪我去操场走走,我想给林歆打个电话,她那里应该是早上九点多。
我们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小唯问我她要回避么,我赶忙摇头说“我自己一个人这电话打不下去的。”
小唯没有再作声,我们在看台最外侧的一角坐下,夜风中有些秋意。
那天林歆也非常给力,我的手机有点卡,还没听到嘟声她已经在那头拿起了电话。
“喂?华子。”林歆的声音熟悉又陌生,那一刻我突然有点后悔拨这通电话,同样也有点害怕她竟然就这样接了电话,这样*常地对我“喂?”
我把手机无力地支在耳旁,闷着头哭。
林歆那头也没了声音,但也没有挂掉,我知道林歆一直在听着我哭,我哭得像个孙子。
“姐,”我哭着说出了第一个字,嘴里苦涩,我知道现实中的哭相其实都不美丽,一定有两行热泪一行鼻涕挂满了我的嘴旁。
“姐!”我又叫了一声,“姐!姐!……”身旁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的小唯突然撒手飞也似的跑了下去,站在操场的跑道上拦截一对正路过的情侣,然后又飞快地跑了上来,递给我一包面巾纸。
“林歆你能不能回来?”我终于哽咽着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好像一次长久的博弈。
林歆在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我几乎抓狂似的冲着电话吼道。
然后我感觉到有一个瘦小但是温暖的身躯紧紧地靠近我,小唯就那样安静地坐在我身旁,一只手紧紧地与我相握,几乎生疼,另一只手搭在我外侧的肩膀上,紧紧地抱着我。
接下来林歆断断续续地讲了些话,我都没有入耳,将近一个小时我一直闷着头哭,面巾纸早就擦光,我手心手背都是泪水和鼻涕。小唯把头靠在我颤抖的肩上。
电话末了,林歆说了一句,“华子,今天是中秋节。”
我挂了电话之后就在默默地抬头看天,那天阴天,没有月亮,视线被空旷的地面上远近的树枝遮挡,只过滤了些冷清的星光。
“真***冷!”我呼了几口气,想抽根烟抚*情绪。
小唯还在紧紧地靠着我,甚至比我抢先从我裤子口袋里掏出烟来,攥在手里不给我。
“华子,以后好好的,行吗?”小唯问我。我能看见她的眼神,和我四目相对。
八
那晚之后过去了好久,我和小唯默契般地绝口不提这件事,依旧一起吃饭翘课,看电影吃双皮奶。小唯把那晚从我口袋里夺走的香烟一直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她说我烟抽多了指甲都黄了而且还有口臭。我知道她其实是想天真地警示我不能再去酒吧,再去找那种以香烟做潜规则的***,不能再去想林歆。
所以我以为我和小唯在一起了,我以为我们俩谈恋爱了。所以我以为我喜欢小唯。
我非常不擅长处理自己的感情,从对待林歆的方面就可以看出来,我不知道我是对小唯一直的照顾心存感激,还是真的真的已经或者早已喜欢上她。但总之我已经很依赖她,就像过去依赖林歆一样。
有天晚上我和小唯聊微信,里面有一个“扔骰子”的动图,我们闲着无聊每人都连扔了十次,后来一一对应起来,我竟然每次都比她大,就好像很久之前我一直做的梦里每次都能抽到比林歆好几百倍的扑克牌。
“怎么办?”我在微信上对小唯说,“输了这么多次总要惩罚吧?”
小唯哈哈地笑,说要不输我一个礼拜的双皮奶吧,我说要不是她一直**,我才不吃那个讨厌的鞋胶。
“那怎么办呢?”小唯问我。
“那怎么办呢?”我回答道,“输了就做我女朋友吧。”
我这样发过去信息,本是句玩笑话,但我还是非常紧张地等待着小唯的答复,虽然玩笑,但是如果她说“好”或者“可以”,我就会告诉她刚才的口气再认真不过。我知道这样好像无赖,感情的无赖。
我等了很久,对床的室友已经在实况足球里用**队连灌了西班牙三个球。
“……”小唯终于发来六个黑点,一串省略号。
“恋爱不是**啊。”小唯又发了一句话,让我觉得很可笑。
其实我一直觉得恋爱就是**,甚至是比**更不靠谱,而且我一直觉得小唯也这么认为。
然后沉默了很久,小唯打电话对我说,同专业邻班一个会打篮球的男生那天找她吃了晚饭,还说其实那个男生追她很久了,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认识那个男生,但那时有点心灰意冷,我嗯嗯啊啊地说那男生人不错。
小唯说既然我都说很好,她决定试着交往看看,然后挂了电话。
我没再找她说什么,那晚失眠到三四点钟,昏昏沉沉地一直想吃恶心的双皮奶。
九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的生活里有小唯,记忆里有林歆。
然后小唯试图将我的记忆整理干净,自己却变成了我的记忆。她现在已经和那个篮球男生恋爱二百还是三百多天了。
有时候见面还是会打招呼,然后她冲我耀武扬威地笑,她说她还一直是我的榜样,她的恋爱果真是无比健康八斤八两。
但有点可惜的是,沉静下来好久我终于理智地发现,我最深处的记忆还是那个跟我纠缠了将近二十年的堂姐林歆,她现在有一个很健康的三岁的虎小子,胸也有些下垂,她说她学会了做很多口味的鸡汤,包括放香菜的。我没机会尝她现在的厨艺,但总之过去她一盘鸡蛋可以炒到一半糊一半生,我糊她生。
有天高中同学聚会上我喝醉了,小唯和他男朋友把我送回去,小唯最后对我提到了那个我们相拥的中秋之夜,小唯说她那晚终于知道,所谓最深切的感情。不是“我爱你”,不是“在一起”,而是一个人眼含泪花叫着另一个人,在黑夜的高台中瑟瑟发抖,叫一声,两声,三声,一声接一声。小唯说其实我也是她的烈酒或者苦药,但她不能一直这样陪我走下去。
“我还要做你的榜样,告诉你什么是情比金坚,什么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呢!”小唯冲我笑着眨眼。
写这篇文章之前,我才明白小唯为什么最后会离开我。其实放不下的眷念就不要放下了,反正你思念的人或许真的在思念你,或许在思念着别人,但没有在一起就是没有在一起,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管再跟谁在一起,都是兵荒马乱的结局。
by 俩个-耿迪
本文作者:仨亿
喜欢。
男人微信头像风景图片,高清好看
高清男头大图,好看的超清男生气
萌萌哒的可爱萌物头像,各种软萌
卡通小太阳笑脸头像,高清可爱的
卡通食物可爱又简单,超清超萌手
小兔子微信头像,高清可爱好看的
卖萌头像可爱卡通,高清可爱的卡
可爱猪qq头像图片,高清超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