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文/箱子 

有人说，站得越高，风越冷；烟花靠得太近，容易着火。

七点三十分，帝王大厦出口处，王琼安盯着手机上的屏幕，等着左小青的回复。

然后如同往常一般，很快。

“可以啊，你过来啊，我请你吃东西。“熟悉一个人就是从字眼里就能想象出那个人的表情。王琼安似乎能看到左小青即兴奋又紧张的样子。

当下，她绝对手忙脚乱。

王琼安把手机放回裤兜里，身后传来急切的高跟鞋声。

“安，你怎么不等我？”说话的人是部门总监，莉莎。长发**浪，一身连衣裙，胸口的部位是一整片的网纱，胸部若隐若现，真丝材质让她姣好的身材更加地突显出来。她穿着七寸高跟鞋朝王琼安飞奔而来，深怕他会走掉。

香水味越来越浓，越来越近。

莉莎勾住王琼安的手臂，往他身上靠，昂起头说：“你呀你，怎么那么没良心，不等我就走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你要陪我嘛，又忘了？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莉莎捏了捏王琼安的鼻子，顺势就倒在王琼安的怀里，胸脯有意无意地挤向王琼安的手臂。

王琼安面无表情地抚摸着莉莎的头发，说：“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这不在等你吗。走吧，我们。”

他接过莉莎递给他的车钥匙，两人相拥着走向了车库。

王琼安驾驶车子往左小青所在的店开去。坐在副驾驶的莉莎拿起粉扑一遍又一遍地抹脸，在王琼安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女人总是爱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明明就一点用处都没有，等会儿总是要蹭掉的。

“你怎么开往这边啊？”莉莎在刷眼睫毛膏时不忘看了一下路面。当下走的路并不是开往他们*常去的酒店的方向。

“前面开了一家新的，我们可以去试试。”王琼安把手伸向莉莎的腰部，**靠向莉莎。

“这样啊，好啊，你这小样，花式还挺多的。”莉莎的手随即不安分地伸进王琼安的胸脯，眼神狡黠地看着王琼安。

而王琼安只是笑着，*稳地继续开着车子往前走。

快到了。

他开始放慢速度，坐直身体，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眼睛望向那间叫做“有时”的咖啡店。里面有她吗，在哪里呢。接着，他看到了，一抹瘦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她。手里端着咖啡走向窗边，表情很快乐，走路的步伐都比别人轻快，左小青就是那样的人。做什么事都付出全力，总是那么地热血满满。让人感到嫉妒啊。

左小青扎了一个小辫垂在肩膀，耳朵上还插着一支笔，她在跟一个胖子说话，而那个人似乎不怎么想理她，一直低着头。王琼安好想帮她把垂在额头上的刘海捋过去，好想过去。

“你在干嘛？”莉莎突然凑近王琼安眼前，挡住了她。

王琼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把手抬了起来，对着空气做捋头发的动作。他马上就把手放在莉莎头上，抚摸她的头发说：“没，我们快到了。”

一记微笑就让莉莎开心了，她靠在王琼安肩膀上，小声地哼起曲来。

王琼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把安全带解了。

隔天早上，王琼安和莉莎分别进入公司。王琼安一坐下位子，就被莉莎叫进了办公室。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若无其事地走向莉莎的办公室。他知道，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在看他。

莉莎坐在办公椅上，一脸委屈地看着王琼安，说：“你过来看看你的杰作。”说完莉莎开始解开钮子，王琼安看向窗帘，都拉下了。

他走向莉莎，轻声问：”怎么了”

莉莎撩开衬衫口，脖子上都是红通通的吻痕，红唇娇滴滴地张开，似是在等待什么。王琼安俯下身，用手托住莉莎的下巴，双唇覆在那双等待着回应的红唇，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王琼安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遇上设计部主管陈亮，陈亮一看是他，挑起左眉，他打开水龙头，也不看着王琼安，就说：“王主管，昨晚艳福不浅喔。美人怎么都被你抱走了。小心用力太猛肾亏啊。“语气里尽是轻蔑之意。

王琼安抽出手纸，把手上的水珠擦去，回陈亮说：“多谢陈主管关心。不过我呢最大的优点就是年轻，有的是力气。倒是您，可不能那么地折腾咯。”

陈亮一听，也知道王琼安在讽刺自己，但又碍于莉莎，也不敢放肆，只好冷笑一声，拍了拍王琼安的肩膀说：“再怎么样花都会有凋谢的时候，再年轻的肉体也会有厌倦的时候，王主管，日子很快就过去的。”

王琼安把手纸扔进垃圾桶。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人模人样，一身笔直的西装，宽阔的肩膀，还有一张让不少女人着迷的脸蛋，都挺好的，却连垃圾都不如。

午饭的时候，王琼安**天台，他坐在天台安置的椅子上，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翻着翻着手机，很自然地就点开了微信，打开左小青的对话框，他想了想，按下了一句话。

“今晚我过去你那里，晚饭你请。”

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吧，王琼安手紧握住手机，就等那一下振动。天空很蓝，白云很少，阳光的温度让王琼安额头出了点汗。

突然，手机振动了，像一只巨大的蚊子发出嗡嗡声。

”可以啊，可是别再失约了。“王琼安不自觉地就笑了，他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始终还在，然后他舒了一口气，肩膀这才放松**，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

真好。有一个人能够无数地去原谅你，无数次地接纳你，无数次地等待你，真是一件让人感到欣慰的事，左小青对于王琼安就是那样的人。

他们认识快十年了。

因为父母工作关系，王琼安高二辍学跟随父母来到那个小镇，成为了左小青的邻居，那年左小青高二。王琼安手里端着妈妈做好的年糕，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左小青家门前，按响了门铃。三十秒过后，门开了，一个刘海油腻地搭在额头上，身上穿着皱皱睡衣的女孩出现了。她手里还拿着冒着白泡的牙刷，女孩逐渐睁大眼睛，稍微一张嘴就能看到满嘴的泡沫，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人都印象深刻的初次见面。

王琼安的父母经常出差，不在家，放假的时候他总是叫外卖来吃。一天下午，有人敲门，他还以为是他订的牛肉面到了。他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拿出钱，打开门却看到了左小青。

她的眼睛很大，她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在躲着王琼安，手指使劲地互掐。王琼安不知怎么地就想笑了。

”我妈妈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们家吃饭，她跟**妈说过了，**妈也同意了。如果你也愿意的话，等会儿我们就开饭了。“

王琼安突然生出想要捉弄她的想法，他假装有点生气，撇着嘴说：“那么我妈妈不就更没有理由回来了吗？”

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抬起头就对**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慌了，她连忙摆手说：”呃，不好意思......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想说.....“话说到一半，她苦恼地低下头又不说了。

看我这么可怜是吗？王琼安在心里接着她的话，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生气。他伸出手按在左小青的额头上，“跟你开玩笑的呢。还当真，我妈妈是去出差，她很快就回来的。”说完，王琼安的手不自觉地就摸**她的头发，她的头发软绵绵的，好像小孩子的头发。

左小青好像还没有缓过来。头一直低着，全身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穴。王琼安笑了笑，说：“怎么。生我的气啦？”

见她还是不回答，王琼安作出一副委屈状，说：”我饿了。“他声音放软，露出可怜的表情。

她还是没有抬头看王琼安，只听见她小声地说：“十分钟后你过来我们家。”接着头也不抬地就往自家走去，脚步有些加快，身体有些摇坠，肩膀有些抖动。王琼安好像听到了吸鼻子的声音。

女人天生就是母爱泛滥的动物。

从那个时候开始每逢周末寒暑假，父母不在家，王琼安就去左小青家吃饭，从来没有拘谨过。左小青的妈妈很喜欢王琼安，一个帅小伙，加上有礼貌嘴巴又甜，通杀所有的大妈。王琼安经常能听到左小青跟妈妈抱怨说她对王琼安比自己还要好，自己就像捡来的一样。而左妈也不反驳，说如果有个那样儿子就好啦。

听着他们的对话，王琼安手撑着脑袋，环顾着这个比自己家还要熟悉的房子，心脏的某个地方总是有一个无底洞，有一个东西正在下坠，一直都无法着陆。不安总是环绕着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直到那天王琼安的妈妈来学校找他，跟他说她和爸爸要离婚了，让王琼安跟着她走，明天就启程去上海。王琼安永远都记得，妈妈跟他说话的时候，非常地*静，好像是叫他去买瓶酱油般地*常。他拿着书包走出校门外的时候回过头来，同学们正在上课，整个校园空无一人，只有响彻耳朵的读书声。

那个时候他哭了。唯一一次的哭了。就算是那些爸妈不在的晚上，独自一人的家长会，每个早晨醒来静悄悄的房子，他都忍住了，但这一次，他用尽力气也无法阻止。他放声大哭，他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正在快速地前进，有些东西正从他的身体剥落，他会发生蜕变，他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他明白他没有办法去阻止，他根本没有选择权。

他写了一封信给让左妈转交给左小青，里面有他的手机号码。王琼安觉得再也不会有人像左小青那样待他了，不会有人能够安静地听他说话，他决定让左小青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

左小青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他到达上海的那个晚上，左小青就打电话给他了。左小青也不追问原因，只问他吃饭没，家里有没有人，附近环境安不安全，完全把他当成妹子。一直到现在，他们的联系都没有中断过。

前不久，王琼安收到左小青的微信，说她要过来上海打工。王琼安还以为她只是说说，毕竟她家的环境怎么可能会让她走那么远，左小青的爸妈都是传统人家，思想也是**前，左小青大学毕业前就开始被要求去相亲，按她爸**说法是女人终归是要结婚生孩子，而且女孩25岁之前是可以挑人的，25后的女孩就只能等着被人家选。

挑与选，凑成一对戒指。

左小青今年刚好25岁，处在上方的最后一年，她爸妈怎么会让她出来呢。王琼安从她轻描淡写的微信里能看出，必然经过了一番**。而她选择上海——他所在的城市，这让王琼安又有点沾沾自喜。

他推开“有时”咖啡店大门，店里人并不多，他一眼就能看到左小青，和上次一样，她依旧是扎着小麻花辫，耳朵插着圆珠笔，笔头上蓝色的墨水划在她的头发上，她端着咖啡往角落处走。

“来啦。”左小青扬起手里的菜单，开心地向他打招呼。

王琼安点点头，随即走向窗前的桌子，拉开木椅，从容地坐下来，双手恭敬地放在大腿间。左小青还在忙，他便把插在餐牌上的海报拿下来，看上面的内容，心里想的却是待会儿第一句话该怎么说，该怎么说才能让她觉得自己很轻松。

自搬家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再是通过话筒来想象对话说话的表情，这样的真实这样的直接让人有点忐忑。王琼安害怕被左小青发现自己的紧张，毕竟那个人可是很熟悉自己的人，要不想露出破绽，伪装的功力就要更加地深厚。

很快，左小青往他的方向走来，布鞋子踏踏地向他进攻。

“不好意思，刚有点忙，看了菜单没，想吃点什么？我请喔。”左小青一屁股坐在王琼安面前，身体往前倾。

“你说吧，这家店你熟悉，哪些好吃你就上吧。”王琼安把菜牌递回给左小青。

左小青双手合十，起身说：“好咧，那我先去帮你准备一下，马上过来。”

左小青忙活的这段时间，王琼安开始环顾这家咖啡店。听左小青说，这家店有一个咨询室，名字很奇怪——“脱掉”。啊，就那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厕所呢。店里还有另外两个店员，男的瘦瘦高高高，戴着小眼镜斯斯文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左小青不会喜欢这种脸瘫型的。而另一个女生，长得是可爱的，可怎么也跟男生一样，毫无表情，而且左小琴跟她说话，还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左小青这傻瓜，很容易受欺负啊。他明明记得自己跟她说过，在外面，样子要装得凶狠一点，不能被别人占便宜，因为便宜一旦开始被占，就不会有结束。

这时，左小青端着一盘东西过来了。一杯咖啡和一个草莓派，还有一块慕斯蛋糕，这人，怎么净选自己喜欢吃的呢。

“久等久等啦，来，快尝尝我专门为你下的美食。”

“这分明就是你想吃的吧。”王琼安不满地用叉子敲了敲放咖啡的瓷垫，金属和瓷器碰撞发出让牙齿痒痒的声音。

“......被你发现啦，哈哈，这个真的很好吃啦，这个草莓派，真的很受欢迎，有个客人连续两年都吃这个呢，很好吃的。”

“连续两年......他还真念旧。”

“可是他最近都没有来了。自从他进去那间咨询室后，我就没见过他来了。还是我叫他进去的呢。”左小青一脸懊悔地挠挠脖子。

“白痴。”王琼安用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送到左小青嘴边，她欢喜地张开了嘴巴。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昨天都说没有时间，还放我飞机。”左小青用刀子把草莓派切成两半，里面热滚滚的果酱流出来了，草莓香气弥漫**。

王琼安喝了一口咖啡，感觉挺香滑的，他回答说：“今天刚好有空。你呢，周末有假吗，我带你转转这上海，你还没溜达过吧，算是补我昨天放你飞机的错。”

左小青一听，眼睛发光地拼命眨，身体更加地往前倾，王琼安能感受到她的呼气，他的心脏蹦蹦地跳。她说：“真的吗？好啊，我来这都一个多星期了，都没去过哪，周末应该有假放，到时候我去问问。”

王琼安点点头，他说：“你这家店生意好吗？我进来半天了，也没什么人来。”

左小青猛烈地摇头，强烈地反对他所说的话，“哪里是，我们这家店很多人的，你是错过了高峰期，下次五六点来，保证你吓呆了。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呢。我们这家店，东西好吃，有特色，而且还有最有名的，那家咨询室，看到没，每天都人潮满满的......”

说起那间咨询室，王琼安不打算把之前他错认为洗手间的事说出来，毕竟左小青现在可是最佳员工。

左小青脸上那一副自己很不识货的神情让王琼安着实觉得好笑，她活像是一只站在大鹰前捍卫儿女的母鸡，也像是夜市小吃摊抓住游客介绍自家美食的大妈，如果有人反驳她的话，她会更加地用力地张开翅膀，紧紧地掐住你的手臂，进行更加深刻的说服，直到你不得不举白旗投降，她才会收起所有的爪子，转换成温柔的人对待你，一句话来表达的话，左小青就是一个甜蜜杀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家店生意很好，很有特色。你啊，谁请了你做员工就是有福。”他不禁翻了个白眼。

左小青这才满足地点点头，拿起王琼安的咖啡喝了一口。

很多时候，他们之间都很自然。这种自然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种暧昧，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似乎没有别的来往理由，然而他们却从未谈过爱情，从未谈过对方对自己的感觉，两人都是胆小鬼，连被水滴戳破的砂纸两人都不敢往手指里舔口水。

王琼安在店里等左小青下班，想说去看看她现在住的地方。这时，手机响了，王琼安拿起一看，是莉莎的电话。他为难地看着抹桌子的左小青，看了一会儿屏幕，才接起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在干嘛呢？”话筒里传来莉莎的声音。

“没干嘛啊，就准备睡觉了。”王琼安掩住话筒，尽量不让店内的音乐声被听到。

“今天怎么不找我呢，伤心死人家了。我今天很无聊。“

王琼安抬起头看了看左小青，她正在整理桌上的餐盒，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

“好的，我现在过去。”王琼安挂了电话，便起身走向左小青。

左小青一听到，首先很苦恼地皱皱了眉头，小声地说：“啊啊，我都快下班了。”但也很快她就舒展开眉毛，拍了拍王琼安肩膀说：“好啦，那也没办法，大企业上班的人都这样吧，快点去吧，弄完了才好睡觉喔。”

明明就身高不够，还踮起脚来拍他肩膀，王琼安的心情也好了一点。她总是有办法让他的心情变好。

可她怎么会不明白王琼安的心意呢。是自己伪装得太好了吗？不然这么多年来，怎么也该看得出来了。当然自己也能跟她说，但是王琼安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地自私，自己和左小青是不一样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全部，如果知道，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吗？

不敢想象所以只好停留，当下或许是对彼此来说最好的状态。

王琼安从兜里拿出发夹，还是没有送出去。发夹是两颗心，心上镶满了粉***钻石，一把箭横穿过两个心，这样的形状还是过于直接了。他把发夹放回兜里，然后扭动了车钥匙。

十分钟后，他就到达了酒店，而莉莎正在打开酒瓶，脸上的妆容化得精致，红唇烈焰。

**五六点的时候，王琼安醒来了。

他穿上衣服，从皮夹子里拿出烟，赤脚走到了窗户旁，他点燃了香烟，站在落地窗前看天色还没亮的天空，一片朦胧。高楼大厦在他的脚下，天空的云顶似乎伸手就能摸到。

“怎么不多睡一会？“莉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从后面环抱着王琼安，脸往他的背部磨蹭，活像一只撒娇的猫咪。

”莉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王琼安从嘴中吐出烟云。

莉莎慵懒地说：“记得啊，那么帅的小伙子朝我走过来，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为什么是我？”王琼安手拿着烟头，眼睛看向天空里的那几朵乌云。

”嗯，怎么问这个呢？“莉莎松开了手臂。她站在王琼安面前，扬起嘴唇看着他，像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明白他的人，坚定而自信地看着他。

“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我从你眼里看到——不甘心。你想要往上爬，你想要过更好的生活，你想要更好的自己。你知道吗，这跟以前的我很像。“她摸着王琼安的嘴唇，慢慢地移动到他的脸，嘴角的笑意渐浓。

王琼安扔掉烟头，烟灰烬在地板上开了花。他抱住莉莎，不想让她看出他眼里的反抗。他把头靠在莉莎的肩膀，闻到一股香水味。

俗气又高贵的味道，他所需要的安全感。那些父母无法给他的，生活曾无法给他的，左小青也无法给他的安全感。

”是吗。“他双手环住莉莎的腰部，用力地抱着她。

天空还是那样的阴暗，那几朵乌云似乎找不到回去的道路，在浩瀚无尽的天空里迷失了方向。风一吹，它们离自己就更远了。

本文摘自箱子《我们并非我们所想象地那么遥远》可以在我的文章列表里找到完整的，有兴趣的话请去瞄瞄（就是有点长······( ¯ v ¯ )

本文作者：箱子box

To be hon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