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5年那部电影中,刚满十九岁的伊莎贝尔•阿佳妮,站在海边,骄傲地昂起头颅,对着天空可及的最深最远处,念出阿黛尔•雨果五十年前离开家时在日记里写下的话语:“千山万水,千山万水,去和你相会,这种事,只有我能做到!”镜头定格在那比海浪斑驳更加汹涌澎湃的绝色面孔上,刹时间,呼之欲出的情感从画面上奔腾而泄,磅礴凶悍,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冲洗着心灵最深处积攒的尘埃,那并非是海水拍浪呼啸而过的呐喊声,而是那个美丽姑娘心中再也掩藏不住的激动情怀。她的爱仿佛会永远保持着火焰般的华美,生生不息。她眼前是咫尺光影的恋人住地,她不敢直视却又无法抑制心中兴奋颤抖的渴望,凝视呆滞。她任由泪水充盈这个蓝色宝石泪水在脸颊上随风肆意横流。
从法国到哈利法克斯再到巴巴多斯岛,她随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她乞求、疯狂,无助。用尽一切方法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一丁点关注与爱情。结果他对她只是嫌弃侮辱利用,对她的热烈越发的鄙夷逃避她。
我脑海中的那个场景挥之不去:在巴巴多斯岛的大街上,男人气势汹汹的上前警告她不要如此纠缠不清,却不曾想这个曾经痴狂迷恋着他的阿黛尔,此时目光疏离,不再狂热深情,没有任何回应的与他擦身而过,径直走过了街角。留下他一个人呆站在那里,茫然发呆不知所措。
他曾经是被深深爱着的那个人,被执着的阿黛尔奔腾不歇的追求,他曾经对这份忠贞不二的爱情不屑一顾,他曾经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尊严放在脚下碾碎唾弃。真正失去的时候,真的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他若有所失,委屈的表情仿佛他才是被抛弃的可怜一方。
再没有人能像阿黛尔这样热烈执着的爱他、等他了。
就像是《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小说家阿尔一样,他被那个他从不记得的女人狂恋了一生,他对此一无所知,哪怕他曾和她一起生活过,也毫不犹豫的将她忘记忽视。经过她的身边毫不回头,轻松地犹如跨过一滩烂泥。而她却总是一再回头等待。直到**一天天逼近摧毁了她所有等待的幻想,她不再沉默,不再卑微。她用**让他知晓这种热烈深沉的爱,他曾经拥有,却从不珍惜,最终悄无声息地失去毫无任何挽留机会。他受到了惊吓,感到心灵上的空虚,被另外一个世界吹拂的热情震撼,久久未*。那生日的白玫瑰是真的凋零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按时更新。
如果说爱情是有关等待的话题,那么通常来说陷入爱情的便只有等待的一方。
等待让人不敢轻易动弹,爱人无意的几分钟拖延就会让人心生焦虑,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世界的重心完全倾斜了,怀抱着满腔的热烈爱情从失控的担虑中**。
“就像箭忍受弓的紧张,以便射出的刹那超越自己”。
可是有时候实在说不准谁不会受伤,正是因为她是等待者,所以她付出满腔热情与爱,但是同时她也决定着随时不在等待。“天堂电影院”中的公主士兵,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男人迷恋上一个女人,而她应允这场爱情的条件是,他坐在楼下等待一百个晚上。在第九十九个夜晚,男人起身走了。故事就此结束。哪怕仅仅听者,也能略微体会出那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个巨大的期待慢慢囤积,膨胀到一个最大的限度时,却凭空消失了。到底谁才是期待爱的一方呢?
爱是不可捉摸的,高高在上高扬嘴角。
在它全权交给一个人,祈求关注的时候,就已经渗透入了对方的骨髓。这种追求本身就带有魔力,当它如同离弦之箭逃离变得不可追回时,方才显示出它的绝对力量。
无论是法国的上尉和还是写书的阿尔,都在拥有时未曾意识到被爱着的感觉是多么不同,那些爱着他们的女人创造了一个隐秘的天地,在不觉中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哪怕是一杯下午茶似乎都比*时甘甜安宁。就像每年生日的白玫瑰,它沉默的存在,只占据每年几天的小小生存空间,却在消失之后用绵延不绝的爱情记忆拍击着他的心,让他知道曾经被爱如何的填满。让他知道失去的再也不可得。
“当你感到渴念,就歌唱恋爱中的女人吧;
因为她们著名的激情仍然不是不朽的。歌唱
被抛弃和凄惨的女人(你几乎要羡慕她们),
她们可以爱得比那些满足者更为纯粹。”——里尔克
我要说的,是他,那个被深深爱着的他。多年后他或许忘了某个女子的姓名,但是他一定记得,那热烈的爱是支撑他熬过无数黑夜的助力。爱本身没有界限,但是就自身经历而言,看着一个疯狂追你很久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比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还要难过一些。
——她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相遇的时间。
送给那个曾经深深喜欢过我的人,谢谢你给过的温暖。
本文作者:余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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