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打算给她的花猫一个亲吻的时候,它忽然仓促地跳离她的怀抱纵身一跃,步伐轻逸而坚定。她不解,怔怔地望着它。它说她不给它抚慰与温暖,留给它一大片的空白,让它有寂寞的时间,逃走的理由。
她忽然发现,它若是要离开,它决不会有想象中那么难分难离。
她说她是爱它的。它原地转了个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蹲了下去,梳理自己的毛发。它不屑,认为她只是说说罢了。
其实她的大门一直是敞开的,她从未拴着它让它难过。它知道,是它对她满满的情感把它自己束缚了。她的世界就是一个透明的气球,脆弱的皮囊装载了所有的情绪。气球总是轻飘在上,她也努力地将自己乔装成虚无。正因了这一份冷漠的虚无,它才更加难以体会她冰冷的热情。它有一颗需要点燃的灵魂,但她绝不是那把炙热的火。
可是它终究是爱她的,它依然那么热烈地爱着她。昨日的惋惜,今日的难以释怀。最寒冷的冬,是它为她温暖手心;最炎热的夏,是它伴她寻找丝丝清凉。那么深刻的拥抱,那么魂牵梦萦的日夜。它曾经承载着她所有的幸福,它甚至傻傻许诺她要给她一个永远。
它摇了摇尾巴,往前走了两步,抬头望她。它眼里的疼爱和悲怆终究抵不过她的满目疮痍。
爱太深了,对她的期望太高了,无法满足就只能离开。
你知道我记性不好,习惯性开启回忆疲劳模式。她哽咽地挽留着,却字字句句如同忏悔。窗户是大开的,透进屋子里微凉的秋意让她止不住颤抖。
萌生离开想法的那段时间它一直在想,她一定是因为曾经痴痴地等待一株野菊花微笑地绽放却怎么也等不到,伤心地哭了好久,回忆才准许她有忘却的**。
但就像是没有谁可以幸福得很从容一样,这一路走来她丢弃的好多好多,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了。
它撇了撇嘴,僵硬地挪了挪身子。她会不会是忘记了她爱我,才如此待我。
寡断的它到了这一刻,终于敢承认她不是它的幸福。
她蹲下来,在三米开外望着它。她一直自以为她的眼神能代替疼惜,却浑然不知难以继续的种子早就在她们决定刻骨铭心的时候悄悄生根。它不看她,眼神飘渺瞳孔放大。它感觉到空气中凝固着僵持的**和悲鸣的离骚。它忽然有些困了,索性窝在地毯上,把眼睛半眯了起来。
这样的时刻,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还是起身了。
然而就在同一瞬,它蹦到了沙发上,沙发的高度正好可以让它看见窗外的斑驳陆离的光景。它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地。她步履轻盈,缓缓地靠近,张开怀抱想要握住熟悉的体温,却又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它而今脆弱**的神经。那么多年来,她一直对它小心翼翼。
她还是看到它尾巴警惕地竖了起来。
她停下来望着它,它转头望向窗外的风景。总是要离分的。它从沙发上站起,眼神变得凌厉。一步,两步,它的步伐慢慢加快,终于纵身跃到窗台上。
窗户没有关,它探了探身子,在窗外的世界闻到了被**的**。
她悠长地叹了叹气,看着它的毛发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好看的光。
它跳入了满园灿烂中,没有回头。
它只是一只猫咪呀。她安慰她自己,离别只是一件小事。
但它不只是一只猫咪呀。她寂然。
它会不会在某个街角的小路上徘徊,等待着她敞开双手呢。她立即推门而出。空荡的大街上,相同的荒凉在人们间逸散。
你来过,然后,再见。
本文作者:懿___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